脑袋了!”乔铭易挥舞法棍,直指乔元礼下半身,“离我远点!出去!” 乔元礼举起双手作投降状:“保证不碰你。只是就别赶我走了。不然要我在异国他乡露宿街头吗?” “你昨天住哪儿的?!” “行李都搬进来了。何况已经这么晚了。”乔元礼不由地苦笑,“看在父子的情面上好歹明天一早再赶人。” 听见他这么说,乔铭易只好偃旗息鼓。他向来不愿欠人情,何况他知道自己亏欠乔元礼太多。忽略他们之间曾经有过的那段感情,乔元礼对他怎么说也有十八年的养育之恩,他早晚有一天要还的。 曾经他以为他和乔元礼既有亲情也有爱情,双重的情感束缚使他们之间的关系牢不可破。想不到有朝一日,亲情和爱情竟会彼此冲突,让他一方面想躲开乔元礼,一方面又不得不面对他。 “那你留下。”乔铭易泄气地垂下肩膀。 当晚他睡在那张铺了红色天鹅绒被单的心形大床上,乔元礼则和衣躺在沙发上。直到子夜时分乔铭易都睡不着,时不时偷窥乔元礼的动静。 他感到有些内疚。哪有儿子舒舒服服躺在床上,反而叫父亲睡沙发的?如果是正义的圣光战士,肯定会孝顺地将床铺让给父亲。 “乔元礼……?”他低声唤道。 养父呼吸深沉,没有回答。 乔铭易坐起来,手脚并用爬到床脚,再次喊道:“爸?” 乔元礼猛地睁开眼睛,浅色的眼睛像猫似的熠熠生辉。乔铭易吓了一跳,不知他是同样无眠,还是睡得太浅,一叫唤就醒了。 “怎么了?” “你到床上来。”乔铭易说完觉得不对味,怎么听起来像在邀请乔元礼?于是连忙补充道,“你别误会!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来睡床,我睡沙发就好。” 乔元礼起身,绕到心形大床的另一边坐下,拍了拍自己身边:“干脆一起睡。” 接着他笑起来,“你也别误会,就躺一块儿而已,我不会碰你的。当然,你信不过我就算了。” 乔铭易在别的方面的确不太信得过乔元礼,但这方面倒是百分之百相信。他亲身体验过。乔元礼有种柳下惠式的君子风度,自制力极强,说好不动手就绝不会反悔,让人无比放心,有时却叫人颇为恼恨。 他拉起被子,向旁边挪了挪。心形床很大,他们之间隔得太远,都能躺下第三个人了。 “睡。” 他背对乔元礼,弓起身子,做出防御姿态,以便随时跳床逃生。他感觉到柔软的床垫震动了一下,是乔元礼在另一侧睡下了。他很想转过去看看乔元礼的睡相如何,却没有那个胆子——害怕,也害羞。 时隔这么多年,又和养父躺在同一张床上了。这次他们之间什么也不会发生,但破碎已久的关系似乎在无形的沉默中弥合了些许。 发现乔元礼真如他所说的那么规矩,乔铭易甚至有些小小的失落。 他闭目装睡,过了一会儿,听见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乔元礼暗中朝他挪近了,现在就贴在他身后。 他立刻紧张起来。 一只手在他肩上探了探,然后替他将被角掖好,怕他着凉。 接着就再没有动静了。 过了好一阵,乔铭易佯装翻身,换成正面仰躺的姿势,左手不经意地搭在乔元礼手臂上,沿着结实的肌肉向下滑,最终滑进对方宽厚的掌心。 又过了几分钟,乔元礼弯起手指,握住乔铭易的手。 虽然两个人离得远远的,各自都作出一副木乃伊挺尸状,被子下面却是含情脉脉,十指相扣。 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