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的时候,寝室三个哥们儿纷纷回老家吃喝玩乐,乔铭易独守空房。 夜里一个人待在寂静无声的寝室中,聆听窗外风雪呼啸声,真有些可怕。 第二天,乔铭易开始对寝室进行“防御加固”,室内贴满各式美少女海报,门外则贴了一张画满奇异图形的符咒。 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向他微笑的美少女,乔铭易顿时觉得周遭充满了清净之气,仿佛张开了无形的结界,替他抵御邪恶力量的冲击。 周围寝室的同学对门上的符咒很是好奇:“乔铭易你们寝室门上贴的是啥?” “春联。”乔铭易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他不怎么想回家。一方面觉得路途遥远,麻烦能省则省,另一方面,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乔元礼。 一直以来,他都在自己心中构筑一道屏障,将他和乔元礼分开,并且用各种观点和理由不断加固。他亲眼见识过这道屏障崩溃后自己落入了怎样的泥潭深渊。 现在他好不容易修复那道屏障,就更不会轻易地任由自己打破它。 他需要一段时间冷静,等到能坦然面对一切的时候,他才会回去。 郑嘉义却不这么想。每逢节假日他都要对乔铭易扰袭一番:“铭少放假回家吗?我帮你安排行程。” 得到断然否决的回答后,他改换方针,开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先夸奖乔铭易成熟懂事,和那些妈宝巨婴截然不同,把马屁拍响了,然后话锋一转,渲染家庭的美好,唤起乔铭易心中归家的渴盼,接着细数乔元礼多年来抚养儿子的难处,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暗示乔铭易冷血无情不孝顺,最后千言万语汇作一句话:“铭少过节回家吗?” “放心,等老头子老得走不动路,我会负责照顾他的。”乔元礼说。 郑嘉义琢磨,大老板才三十几,正当而立之年,要等他老得走不动路,起码再过三十年,那得等到猴年马月! 他干脆放弃劝说铭少回心转意,直接用行动表态。 乔铭易某天早上刷牙时听见老三边在阳台上晾衣服边嚷嚷:“快看!咱们楼下停了辆豪车!” 老四跑过去探头探脑。“哇那是什么车?造型好奇特哦,从来没见过。” 老三作博学状扶了扶眼镜:“没见识的土鳖,那是特斯拉。大概是土豪来接女朋友?好羡慕哦!” 老大冷漠:“咱们这是男生宿舍楼。” “那就是富婆来接小狼狗的。” “怎么不说是基佬来接另一个基佬!” 乔铭易倒是无所谓,既没有好奇心也不想凑热闹。他爸的豪车多了去了,每天开一辆一周不重样。特斯拉只是个小玩意儿,是他爸当初教他开车的实验器材,用乔元礼的话来说——“反正撞坏了也不心疼。” 他叼着牙刷道:“不就是辆电动四轮车吗,有什么了不起。” 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来电的是郑嘉义。 “铭少,我在你们楼下。” 乔铭易把牙刷喷了出来。 三个室友仍在阳台上指指点点。乔铭易抹去嘴角的牙膏沫,手忙脚乱跑到走廊上,防止说话时被室友听见。 “你来干什么?!” “接你去机场。机票我都订好了。” “什么机票?!你要把我绑到什么地方?” “回家啊。” “都说过不回去!” “铭少,别耍孩子脾气,你不想家你爸还想你呢。” “我爸叫你来的?” “那倒不是,我……” 乔铭易不耐烦地打断他:“阿义你什么时候学会自作主张了?” 郑嘉义愣了愣。刚才铭少的口气竟那么像乔元礼。 “我去请示大老板。” 他打给乔元礼,电话响了八九声才接通。他删繁就简地将情况报告给大老板,末了问道:“需要我接铭少回来吗?” “他自己的意思呢?” 郑嘉义为难:“铭少大概不乐意……” 乔元礼笑了起来:“他不愿意就算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张,随他去。” 乔铭易在走廊上呆站了半天,直到寝室里传出室友们失望的声音。 “哎呀,豪车开走了。都没看清开车的到底是富婆还是基佬,也没人上车。” 他推门而入,室友们完全没发现他刚才消失到哪儿去了。 “车走了?” “走了。”老四说,“你说这些有钱人是不是有毛病,啥也不干就把车开到学校里,显摆吗?这么爱显摆,当心出门开沟里去。” 乔铭易站在阳台上四下张望,果然看不见特斯拉的影子了。这么说郑嘉义真的走了。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 可心情转瞬之间就灰暗下来。 阿义说要去请示乔元礼,结果是一去不返。这么说乔元礼并不希望他回去?不在意他吗?是不是他这个叛逆儿子离开了,乔元礼反而觉得轻松? 乔铭易趴在阳台栏杆上,心里空空落落的。 寝室里,老三用手肘撞了撞老大:“老五怎么搞的?状态不大对啊。” “大概被土豪刺激到了。你看他管特斯拉叫‘电动四轮车’。我觉得他这人可能有点仇富心态。” “这样厚,幸好他刚才没看到那车,否则他用开水瓶砸人家车怎么办?卖了他也赔不起啊!” 当晚,乔铭易在《圣蔷薇十字契约书》中写了这么一个故事。 圣光战士为了习得究极奥义,前往遥远的“雷殛之森”进行修行。此林充满杀机,步步都是致命的陷阱,但为了提升自我,圣光战士甘冒死亡风险。途中,他遇到四个志同道合的好伙伴——律令规制者、风暴幻旅人、暗影伏道师,以及外形是泰迪熊、实力深不可测的Mr.Bear。 五个好友假装成同学结伴外出旅行。圣光战士辞别他的人类父亲,告诉对方:“我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回不来,不过你不必想念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况且还有同伴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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