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淇赶到Blood旁边的那条街时, 已经近凌晨四点了。
外面天寒地冻,大雨滂沱。
由于时间紧急, 她只在单薄的病号服外套了件长风衣。一打开计程车车门,冷风裹挟着雨水灌了进来,她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肩膀缩起。
邵淇把伞稍微抬高了一点,四周黑沉沉的, 什么都看不清,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 她赶紧接起,放至耳边。
“Mary……”苗苗声音发颤, “你来了吗, 来了吗?他们还没结束……怎么办……”
“具体什么位置。”她急急打断。
“就、就是Blood侧门一出来,那个小路口,有宾馆的那个。”
“我已经到了。”邵淇应了声, 一边朝那个方向快跑,一边低声嘱咐:“不管一会出现什么状况,你都别出来。”
“Mary你生病了吗?”
听出她声音里浓浓的鼻音, 苗苗担忧道:“你一定要小心啊!!!”
“我没事。”她压低声, “别担心我。”
还未走进巷子, 邵淇便听见“砰”的一声, 像是重物砸到身体上的声响,她一颗心悬在半空中,呼吸愈发急促。
隐约看见雨水中晃动的几个人影, 混乱不堪。
她瞪大眼睛,快步往前,仔细去分辨。
三、四个人倒在地上,发出低低痛吟,有的捂着腹部,有的抱住脑袋,嘴里骂骂咧咧。
余下三个人在围攻中间的人。
乔彻手上滴血,他稍稍停下,手背放在唇边,轻轻舔了一下。血液铁锈般的味道激得他舌尖一麻,大脑过电般的快感。
“来啊。”他轻扯嘴唇,露出一个笑。
剩下的三人不禁一抖,看着同伴一个个倒在地下,弯着腰,如一只只大虾,确实发杵。
“怕什么?”乔彻笑意更深,额角青筋裸露,赤红的眸,宛如地狱修罗。他轻笑一声,刚要上前,余光一瞥,看见巷头的一个身影。
原先以为是他们的人,细看过去,浑身一僵。目光动了动,攥紧的拳头微微放松,察觉到什么——是她吗?她怎么来了?她还在淋雨生病吗?
看见她的憔悴模样,他心里骤痛,后悔和感动溢满胸间,想起之前那样对她,她居然还会赶来,乔彻喉咙滚动,眸中似有千言万语,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猛地一棍砸了下来。
“砰”一声!猝不及防挨了一下。
这画面落在邵淇眼中,再也忍不下去,一颗心都被揪起,眼看着雨水和鲜血混合着从他额间滚落。
啪嗒啪嗒,一滴滴打在地上。
夜色里,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乔彻也是没想到,居然百密一疏。
剧烈地痛从伤口漫开,他咬紧牙关,一只手护住头部,那两人见有机可乘,甩棍和钢条不断地往他身上砸。
同伴受伤,加上乔彻刚才不可一世的样子,这些人哪里还顾念着手下留情,早就打红了眼。坚硬的金属实打实地落在肉体上,声音残忍而尖锐。乔彻咬了咬牙,忍住痛楚,伸手,这便要反击—— “住手!”
耳边突然响起一声清喝。
众人愣了一瞬,不由自主地顺着声音看去。
邵淇站在路边,撑着一把黑伞。因为跑得急,加上生病,苍白的脸色中添了一抹红。她浑身被雨水浸透,浅驼色的风衣包裹着高瘦的身段,看上去憔悴病弱,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
大汉瞥了她一眼,不感兴趣地转头。
“小姑娘别找事,哥哥们正忙着呢。”
乔彻听到熟悉声音,一顿,强撑着抬起脸,肿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他紧紧盯着她,她果然生病了,他心好痛。可她竟然来了,在这个时刻。
邵淇强迫自己别开目光,不去看浑身是血的男孩子。
“我让你们住手!”
她声音艰涩,因为生病,最后两个字近乎咬破了音。
大汉停下,扭头看她。
邵淇说:“让开。”
几个人笑了,似乎觉得这一幕特滑稽,“小妹子,你是不是武侠片看多了?”
她重复,眼中寒意暗涌,“把他放开。”
“就不放怎么着?”
邵淇点了点头,慢慢地将手中的雨伞收了起来。她整个人暴在雨中,漆黑的长发很快被雨水淋透,湿漉漉的发丝贴在清冷的颊边。
众人眼神一亮,不约而同地交换了个目光。
——这么漂亮的小妞,白白送上门来。
大汉的笑容中添了抹淫邪意味。
邵淇没再多言,握紧伞柄,往前快跑几步,迅速跃起。
金属伞柄似是钢棍,带着凛冽风声重重砸下。
为首的大汉完全没有意料到,只感觉脑门一痛,眼前一花,邵淇没有给他时间,趁机狠踹他另一条小腿。
他下盘不稳,自然地往后退了一步。
身侧,乔彻吃力地转了一下头,疼得浑身冒汗。
邵淇往他身边靠了靠,挡住他。
她一系列动作又快又狠,那大汉捂住脑袋,一时有些发懵。
她死死盯着他们,攥紧手中伞柄。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头痛感冒,加上那天过后手臂一直使不上力气,酸软无比。
也只能靠气势来唬人了。
趁他们没反应过来,她又手起伞落,啪啪几下,挨个重击他们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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