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四福晋这会儿只是笑着, 看不出什么。
玉荣不知其中关节, 只看出瓜尔佳氏和年玉润不知何故总是针尖对麦芒。
瓜尔佳氏当然是不喜年玉润的, 出于嫉妒心和对年家的同情与怜悯作祟,她认为年玉润就是独得老天爷厚爱的存在。
四阿哥宠爱她,九阿哥对她念念不忘, 好事都让她占全了。
瓜尔佳氏知道历史因为自己的穿越早就变得大不一样,因此她得知年家又送了一个小女儿去选秀也不觉有他,还期待着玉荣嫁进雍王府后上演一出姐妹争夫的好戏, 看看最后的年贵妃到底花落谁家。
年玉润能猜出她的大半想法,心里一时很咽不下这口气。
九阿哥的样貌与为人自然是无可挑剔的,可年玉润还不至于对他念念不忘。
虽然幼时很是被他眼中的深情震撼了一下子,可她也知道年家是四贝勒的奴才, 她只能嫁四阿哥, 纵使九阿哥与四阿哥关系好也是不行的,她不能背主。
这些年瓜尔佳氏总对她流露出似有若无的敌意和怜悯,她以为瓜尔佳氏就是端着九福晋的身份同情她嫁不成九阿哥罢了。
而年玉润一想到九阿哥可能还记着自己,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儿。
她知道九阿哥脉脉含情的对象不是自己,因为当时他口中唤的是什么“蓉蓉”。
她想, 她大概只是长得像那个蓉蓉罢了,于是嫁给四阿哥后,她很快地就忘却了当年这么一段儿。
但无论如何, 她心里对瓜尔佳氏也是既不喜又同情怜悯的。
留不住九阿哥的心,就来为难她们姐妹,这算什么道理?
片刻间, 年玉润已经和瓜尔佳氏天人交战了几个来回。趁她们酣战时,玉雀已经跟玉荣交换了位子,坐到了牌桌前。
玉荣则走到边上坐着,一边佯装吃着茶点,一边默默观察年玉润和瓜尔佳氏之间的过节。
“刚才我来的时候看见九嫂府上新进了有不少好东西——听九哥说是下面的人送上来的江南膏蟹?”玉雀一坐下就引开了话题。
京中早就过了吃蟹的季节,倒是江南那边儿还有不少新鲜的,也就他们这些贵族才能废了人力享受。
瓜尔佳氏颔首:“正想今晚请诸位尝尝呢,就被你先一步瞅见了。”
“那巧了,我这回来也给九嫂带了几株秋海棠,持螯赏花正好。”玉雀说着又对四福晋和年玉润说道:“今日不知道两位嫂子来,怪我没准备齐全,原先给贵府上挑好了的,还留在我们府上没带来呢。”
“这有什么的,你有心就够了。”四福晋笑笑:“玉润喜欢海棠,你多给她些吧。 ”
瓜尔佳氏闻言也十分买账,立刻让人将玉雀送来的海棠花摆进来,晚上就在这间厅里摆宴。
下人们立马进进出出,三两个人先抬了一座屏风过来跟外间隔断开,几个女人就接着坐在屏风后面打牌。
玉荣不用接着坐着,便走到外间去看花。
这时,玉雀的丫鬟突然一不小心将一盆花给放歪了,盆子一倒,从香台上掉下来,落了玉荣一身的泥。
“哎呀。”
“奴婢该死,小姐恕罪,福晋们恕罪。”
正打着牌的女人们听见两声叫唤,只能纷纷停了,忙走出来看。
玉荣的裙子、鞋子上都沾了泥,脚边也落了一地的狼藉。玉雀的丫鬟也跪在旁边告罪。
瓜尔佳氏一看,没了办法,只能让人先去带玉荣换衣服。
“玉荣不懂事,让两位弟妹见笑了。”四福晋和年玉润面上很是过意不去。
玉雀马上接道:“哪里,原是我那奴才笨手笨脚,还将九嫂的花厅给弄乱了,该我赔罪。”
瓜尔佳氏赶紧表示:“瞧你们说的,又不是什么大事,自家人客气什么。”
……
玉荣走出花厅时还听见她们你来我往着。
她看了看身上的衣裙,又看了看为她领路的小丫鬟。
一般客人要更衣都会被带去后院的客房,九阿哥府上的人一向如此办事。
可眼前这丫鬟非但不是将她往客房那儿引,反而朝着九阿哥的院子走。
欺负她不认识路吗?
玉荣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这个老色鬼又想干什么呢?他知道她是谁吗?
而且她现在才十二岁呢!禽兽。
玉荣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尚未发育完全的身子,十分绝望。
虽然刚才她与玉雀没有单独说几句话,可两人通过眼神传递与意念交流,她多少了解了一些事儿——
“老九现在在后院等你呢,等会我把你支开,你跟着他的人去就是了。”
“他知道之前周目的事了?”
“当然。你去了便知道了。”
……
小丫鬟默不作声地将玉荣领进胤禟的卧房,然后就幽灵似的退下了。
玉荣四下打量一眼,发现基本还是二周目时的老样子,只是个别小家具的位置挪动了一些。
那个玉雀口中跟十三阿哥去遛马的人,正靠在躺椅上闭目养神,几株常青植物的叶子挡住了他的面容。
胤禟听见门开的那一刻,几乎是一跃而起。
他先是背过身弹了几下袍子——其实他那身绛紫色的袍子一看就是崭新的,衣料熨帖,一点儿褶皱都没有。
玉荣伫立在门边,看着他同样僵直的背影,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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