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阿哥一直看着她, 却也没发现她走了神。
后来两人不知怎的彻夜聊到破晓之时, 桌上的茶换了好几壶, 喝到最后他们谁也不记得聊了些什么,大概又是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理想。
这日虽没有朝会,但他们兄弟几个还是要去衙门里处理事务。
十三阿哥的贴身太监送来了朝服, 玉荣帮着他洗漱穿衣,动作熟稔得心应手,这让他大感意外。
玉荣对此面不改色, 莫说她帮九阿哥穿过多少次衣服又脱过多少次衣服,就连康熙的龙袍她也是摸过的。
“爷过两日还来。”临出门时,十三阿哥又转头对她笑了笑。
远处另一间厢房的门也在这时打开了来,眼尖的一下就能看出是胤禟。
玉荣目光动了动, 对着十三阿哥盈盈一笑。
此时东方渐白, 贪欢一宿的数字们也差不多都在这时出了门,他们在大门上碰着了,便干脆做个伴儿,一道儿上工。
九、十、十三、十四阿哥正巧暂时同路,于是四兄弟两两并辔而行, 后面跟了几个随从。
走在十三阿哥旁边的十四阿哥见他眼底有些虚浮,多少露出点疲态,颇有纵欲过度之嫌。
十四阿哥不由得张口打趣道:“十三哥, 一夜没睡啊?”
十三阿哥听出他话里的桃色意味,摇了摇头,坦然道:“那姑娘有趣, 于是便与她聊了一夜。”
此言一出,走在前面的十阿哥忽然哈哈笑了一声,回过头来,一脸讥诮:“行了,兄弟面前装什么装,甭管是说你怜香惜玉还是坐怀不乱的,总得也有人信。”
十三阿哥不再辩驳,他目光稍顿,落在走在他正前方的胤禟身上。
从方才出门上马开始,胤禟周身都是阴沉沉的,他面上十分冷漠,听他们嬉闹了几句也不曾有何反应。
十阿哥说他昨儿晚上没由来地开始胃痛,还因此发了好大的脾气,闹得鸡犬不宁,折腾了一夜。因为不知道是哪儿惹了他不快,几乎整个园子的人都去给他赔罪了。
其实十三阿哥和玉荣昨日也听见些动静,但两人当时聊到兴头上,谁也没去管。
留在园子里的玉荣因被贴上了“十三阿哥所有”的标签,一时过得很是滋润,便是九阿哥的人也不敢怠慢她,每回玉荣说想吃哪家哪家的点心,都有人给她买回来。
而十三阿哥也真没食言,常常光顾她这里不说,十天倒有三天都是来找她的。
“您府上的福晋不会生气吗?”玉荣不解地问道。
十三阿哥哈哈一笑,十分爽朗。他噙着一丝笑,很是得意:“她们生不生气爷不知道,爷倒是听说有人真的气坏了。”
“谁呀?”玉荣不禁问道。
十三阿哥笑而不答,却道:“爷听闻你近日苦练霓裳舞?练得如何了?”
“马马虎虎。”玉荣含糊道。
他不来的日子里,她就被勒令恶补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尤其是那霓裳舞,每日都要练。教乐舞的师傅不知怎么的就看上她这个半路出家的,说就她能跳这个,弄得其他小姑娘又酸又妒。
“跳给爷看看?”十三阿哥一脸兴味。
玉荣想也没想便拒绝了:“不跳。”
她眨了眨眼,笑道:“十三爷不告诉我是谁气坏了,我就不跳。”
十三阿哥闻言,无奈一笑,虽没再强求她,但到底也没说那人是谁。他退一步道:“那前些日练的曲儿如何了?这总能让爷听听了吧?”
不仅是乐舞师傅认准了玉荣,教曲子的师傅也看上了她。可她偏偏一样儿乐器也不会,仅可以唱唱歌。
因她不识谱子,只能别人唱好了让她跟着学。无奈之下,她又重头学起了宫商角徵羽,有一天十三阿哥来时,正巧撞见她在自己房间里边哼哼曲子边练习写谱。
玉荣早就听说他是几个精通音律的皇子之一,见他主动要教自己自是欣然应允。她学东西一向快,但时不时也会问出几个傻里傻气的问题惹他忍俊不禁。
总的来说,十三阿哥的耐心和负责仍是令她感到出乎意料,尤其对比之前极度不认真地教她习字的某九,更是胜出千百倍。
后来她凭着记忆复制了不少现代的曲目的谱子,十三阿哥或用琴或用笛试过之后,大多会蹙眉问她哪来这么些奇怪的调子。不过其中倒也有他喜欢的,譬如《梁祝》,尤其是化蝶那部分,每回奏到那段,整个人的神情都变了。
玉荣形容不出那种变化,只能坐在边上静静等着他走出来。
九阿哥自那日初见后就再没出现过,以至于她真的差不多认为攻略对象换了,还专门琢磨了好几日攻略十三阿哥的法子。
虽然她和十三阿哥目前全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但他与毕竟胤禟很不相同,他喜欢走心,胤禟喜欢走肾。
根据她之前对十三阿哥的了解,只要她暂时走着这红颜知己娇憨佳人的路子,总有可乘之机。
过了两月,天气又入了秋,玉荣和十三阿哥的关系也进了好几步,以前她最多向他请教些音律上的问题,现在他已经开始偶尔作几首曲子给她唱了。
十三阿哥让她摘些自个儿喜欢的词,他来找谱子,若是没有,就自己作一首出来。
他第一回看到她誊在香笺的词时,很是愣了愣。然后才说道:“怎么你也喜欢褚遂良。”
玉荣眨了下眼,不明白他为何会有此问。
谁还喜欢褚遂良了?
最初学毛笔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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