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 钟茴一直沉默。吴湘也没说话,只是锁紧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直到车子已经停在了西苑的车库。
开门, 下车, 吴湘看见副驾驶位上的小姑娘一声不吭地朝着外面走去,出口叫住了她。“好。”她说, 见钟茴脚步一顿,继续开口:“不换座位, 既然你那么相信她。”她松口了, 倒不是因为相信了沈岑, 而是因为她相信自己的女儿,相信她有这个识人的能力。
傍晚六点钟的太阳,已经西斜了, 从车库的入口投射进金黄的余晖,把钟茴的身影拉得老长。她依旧纤细,可背脊笔挺。“谢谢,妈妈。”她回头, 姣好的五官被外面落日的光线度上了一层金光,少了晨光的柔和,多了一抹坚毅。
吴湘站在她身后, 笑了。好吧,她要承认,其实这些年钟谭文将他们的女儿教育地很好,对待朋友, 她还有一腔热血和满心信任。
在钟茴到家的时候,邵南洲也被顾长青家的司机送到了家门口。在钟茴离开后,沈岑也被沈母带走了。
邵南洲在机关大院门口下车,朝着后座的脸色难看的顾长青挥了挥手,突然,后座的人也打开了车门。
“长青?”顾展鹏在后座,看着车外的儿子,“做什么?已经是晚餐时间了,你妈妈还在家里等着我们。”他看了看腕表,开口催促说。
站在车外的男孩子握紧了垂放在腿边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我,今天就在南洲家先住一晚,暑假的时候有个竞赛,我有些问题要问他。”他背对着车里的人开口。
“最近有竞赛吗?”顾展鹏没听自家儿子提起过,他有些疑惑。
“顾叔,这这样的,因为不是学校统一报名,我们也是才知道的。还没有确定要不要报名,所以就没跟家里讲。”这时候,邵南洲开口了。
顾展鹏不疑有他,笑着点头,“那好那好,南洲今晚就麻烦你爸妈了,改天叔叔亲自来道谢。”说罢,很快黑色的宾利就消失在了大院门口。
少年之间少了车辆的阻挡,现在就对立站着,都没说话。
这样压抑的气氛维持了差不多两分钟,被邵南洲打破了,“现进屋吧,有什么事情也要填饱肚子再说吧……”他主动走过去,伸手按住了对方的肩头。
顾长青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后,“你,怎么不问我?”
走在前面的邵南洲扯了扯嘴角,顾长青的反常加上他的判断,已经猜想到了顾长青也知道了答案,“问你什么?我知道……”他今天跟钟茴,都知道了,“那声音,我听过,今天是第二次听见。”话已至此,大家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听了这话的顾长青沉默了,少年埋头走路,没人知道眼睛已经发红了,充满了血丝,看了只会让人想到一个词,目眦尽裂,像是草原上发怒的孤狼。
“我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水味,这股味道,曾经我在我爸,顾,顾展鹏身上闻到过多次。”顾长青冷冷开口。可这一刻,他再怎么想要表现地冷漠平静,心头的彷徨和挣扎还是被颤音出卖了。
上下的牙关都在打颤,口腔里有些血腥的味道。可顾长青像没有觉察一样,死劲儿地咬住了舌头。
邵南洲走到家门口,发现家里没一个人。他挑眉,有些诧异,按理说,这个时候父母已经下班,不应该家里没人啊!“那个,我先去做饭……”他苦笑,看来今天还要让好友饿肚子了。
顾长青依靠在玄关处,没进门,垂头的他突然抬头,开口道:“南洲,陪我去训练馆吧。”
“可……”还没吃饭啊!邵南洲的话被堵在了嗓子眼里,他在不经意间对上了顾长青的双眸,里面掩藏的痛楚,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了。“好。”他点头答应了,因为他想,可能没人能拒绝那样的眼神,绝望,死寂,好像现在他不妥协,眼前的人就真的要变成一潭死水了。
训练馆其实是一家泰式拳击馆,有的时候几个人来这里学两招,报名费是交了不少,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事情更是时有发生。
这时候人很少,加上是私人性质,房间很多,私密性很好。两人到了后,刷卡进了训练场地,顾长青径直走到了显示没有人的房间,邵南洲刚想要跟着一起进去,却被挡在了门外。
“南洲,让我一个人安静会儿……”顾长青面色沉沉的,单手放在了门框上,对着跟过来的人开口道。
邵南洲眼里有些复杂,他又是担心又是无措,听见顾长青的话,他无法拒绝。“好,我在外面等你,有什么事给我电话。”
门被关上了,邵南洲看着头顶亮起来的红灯,这是这家拳击馆特有的标识,表明这件训练室已经被人占据了,除了里面的人主动出来开门,后来的人没有权利打开。门口伫立的少年捏了捏鼻梁,无奈转身。
坐在休息区,邵南洲拿起电话先给樊女士拨了去,回去的时候没见到人影,他心里有些不安。
电话那头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了,“邵南洲,这几点了!你还在外面晃荡?”樊女士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中气十足的,还伴随着油锅滋滋的声音。
“我半个小时前就回来过了,发现没人,就跟长青出来吃饭了,今天估计晚点回来。对了,妈,长青今天也住我们家,你收拾一下客房啊!”邵南洲在最后一个字落下时,反应极快将手机拿得离自己远远的。
“邵南洲!你长进了!不会来吃饭还不先给我打电话!电饭煲里有三人餐!你浪费的粮食你明天自己吃剩的!”果真,他之前的举动很有先见之明,即便是跟手机的距离已经很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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