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近水的小屋迎来了它今年春季的第一场雨,窗外淅淅沥沥地下了好一会儿,宫瑾起身关窗,阻了这还春寒料峭的寒风。
窗一关,就着冰凉的雨水让梦里梦外的人都感受到了这所停留世界的最后一丝安宁,宫瑾将手里槠制的算筹收起来,空气中的些许紧张,让人忽有坐立难安之感。
季贞忽然惊起,吓出了一身汗。
“宫瑾!宫瑾!”
女子一踏步飞速到了他跟前,就被眼前人一把搂住了腰身,“宫瑾,我们都在?没什么事情发生吧?”
宫瑾轻柔地拍拍那个人的背,“放心,没有……”
“砰砰——”窗外忽然炸起了术法对轰的声音,季贞身子一抖,抬眼惊惧地看过去。
“阿贞!没事的!”宫瑾一挥手撒下隔音结界,“不过是某些宵小之辈来挑衅,我已经派了小鬼出去迎战,很快就会解决的。”
“别怕,我就在你身边,哪也不去。”
女子的声音此时已格外的温柔和低缓,她不耐其烦地一遍一遍地哄着他,季贞忽又有些疲困,此时正是夜半时分,他有些受不住瞌睡虫的引诱,便又沉沉睡过去。
怀了孕的季贞都快成小猪猪了,嗜睡还贪吃,只是有些时候就会突然做一些不好的梦,他原本心里难安一直不敢睡,宫瑾干脆暂时放弃了带他四处旅行的计划,直接盖了间小屋,全心全意的陪他。
都说梦也是一种难得的预兆,季贞可能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一直放心不下,只是她晓得,这或许只是这个界面即将终结或者新生之前给所有人的一个预警,这也证明了关于宫盛之前跟她提到的天罚自然是真的。
只是虽然不知道那个薛雅是从哪得来的消息才知道天罚一事,但是他们提到的时间根本不准,宫瑾以算筹几经演算也只知道是今天而已。
这事来的又快又急,位面的威压开始变得狂乱起来,这几日越加临近,宫瑾也是有感觉的,只是她修为强悍所以抵得住,季贞怀孕之后修为有所下降,是以未免他与腹中的胎儿受了什么不好的影响,宫瑾便把自身五六成的功力散出去与他抵抗位面暴.动。
说起来这件事她也是筹谋了许久,虽说她至今的修为已是半步入了仙门,只是单凭她一人实力护着自己还好说,但要护着双身子的季贞可能又有变故,她想带着季贞趁位面崩裂之时逃出这个界面,然后去寻找季贞的那个世界。
季贞被哄着睡下了,宫瑾就在他身边微微靠着阖起了双眸……些许的寒气自她脚下丝丝缕缕地溢出,悄默声地钻出了房间,跑去了层层的结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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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嘻嘻——”
“呜呜~桀桀桀——”
屋外寒风乍起,古怪而鬼魅的嘶叫被凛冽凄呜的风挟卷着盘桓在这一片水岸,雨乱枯叶滚走起一片铮铮烟尘,天际乌黑浓雾、霭阴赫赫,一时乱象横生!
彼时,就连那空中的各种灵压元素也跟着疯狂地爆窜,一窜又结出了火星!勾动着凭生的灰褐色雷电一勾一引绵绵延延数十里——
此情此景,恁地叫人心惊胆战,莫若误入了人间炼狱?竟是觉察不到分毫活人的气息!
“昙戒…全开的盛景啊——”姒伶蹲坐在一株歪歪斜斜尽要消散的无名树上,嘴唇翕合着喃喃自语,一双眼睛陡地亮起来,散发出惊人的神采!
“原以为一生都要不得见了呢…”她抻着脖子努力越过这处往小屋那里看去,可惜并未见到那人出门。
“这是什么!”宫盈作为一个穿越人士,虽说已经被这个世界的许多乱象洗刷过一遍三观,然此时依然控制不住眼里的惊惧,“我我我……我不来了!我不来了!”
这么说着她狼狈转身,一时竟是感觉自脚下无端蒸腾起一阵彻骨的冰寒,蓦地让人浑身扎起湿冷冷的刺儿,一身汗毛直竖,叫人头皮发麻。
低头一看,竟是一张张让人害怕的更叫人无法直视的横死的人脸,它们扭曲着发笑发嗔,恶意的斜眼死死盯着她,就像是要时刻诅咒着要她去死!
宫盈这一眼看过去,吓得失魂落魄,她忽然觉着自己怕不就是要这么死在这?
只是生死之间谁还不爆发个小宇宙咋的?这便狠狠地一跺脚,一边从手袖之中不断的扔出各色符箓与法器,虽说是手忙脚乱了一阵,好在暂时没什么大事。
琉毓雪在一旁看得一头雾水,啧,明明什么也没有啊?
“嘶~”她忽的痛呼一声,翻手一摸脖颈竟是碰得一手温热黏腻地鲜血!这…她捂着脖子不由转身四下巡视,“啊啊啊——”那边宫盈又忽然尖叫,琉毓雪尚且不晓得发生了何事,眼前又溅过一片血色,她下身忽然便没了知觉,竟是不知哪来的冰碴子蹦出来直将她齐膝割过!
“天…天地汇法,万般归宗——”琉毓雪抖着手结出术印,蓦地向地上狠狠推去,却听声声凄厉地惨叫此起彼伏地响了一路,炸起翻滚着乱石横射而去,只是却在直逼小屋的那一刻便悄默声地化为了齑粉。
“宫瑾你出来!”有人这般疯狂的嘶喊着跑过去,却是一时又被什么莫名的东西拉扯的越来越远。
宫盈脑子发懵,恍惚间听见有人提醒她道:“这必是鬼营的冤界千魂!宫盈!你不是也有昙戒?还不快拿出来稍微抵挡一下?若是被他们拉走了,可就要沦为这些恶鬼中的一员了。”
这自然是一直看戏的姒伶在出声提醒,话说她真的照着琉毓雪的吩咐那般做了,一根手指头都未动,只看那两个人还未近了那水边木屋几尺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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