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月色正好,三三两两的星子镶嵌在黑绒布似的天幕上,胡玉山装好包,偷偷摸摸打开窗户,利索的撑着窗台跳了出去,好在他的房间外面有阳台,阳台又连着一边的树,以他的身手,三两下便抱着树下到了地上。
胡玉山背好包,拍拍手,正打算从大门出去,忽然发现另一边克利房间的灯还开着,吓一跳,连忙蹿到一旁的树后面,躬着身子偷偷观察,只模模糊糊看到克利的影子印在窗户上,影子看着比克利的身形要高大许多,正待仔细看的时候,灯就熄了。
……虚惊一场。
胡玉山等了会儿,确定不会再有人开灯之后,保持着躬身的姿态从开了条缝的大门挤出去了。
没有蝉鸣没有蛙声,夜里的树林子万籁俱寂,月光照过树叶,在地上留下婆娑树影,偶有晚风吹过树叶带起沙沙声,在寂静的夜里无限放大,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四处拨弄着,细听似乎还有窃窃私语声。
胡玉山抱着包,萌生一股退意,但记挂着与小徒弟的约定,便一边念叨这个世界没有鬼,一边硬着头皮继续往林子深处走,脚步越走越快,最后索性跑了起来,两条腿抡的都快有虚影了,一头黑发在风中肆意飞扬,周围的树影飞快后退,直到冲出灌木丛,跑到了小木屋前的空地上。
没了遮挡的月光争先恐后的笼罩住胡玉山,映的额头上的汗珠子亮晶晶的,胡玉山撑着膝盖大喘气,抬手蹭了一把汗,缓了一阵之后才迈步朝木屋子走去。
木屋子经过昨夜狂风暴雨的摧残,依旧屹立不倒,只是墙缝里的青苔被冲去了许多,露出斑驳的原木色,破了半扇的窗户黑洞洞的,显然是已经熄了火睡了。
李长思等了一天,却没见那个人来,心里的苦闷不消言说,一天的心情从早间的雀跃期待到午间的失落,到后来的担心,担心那个人是不是被什么事缠住了来不了,所以在胡玉山偷偷摸摸来之前,他已经去过一趟别墅那边,躲在墙壁根透过铁艺大门往里看,就看见敞着的落地窗里,灯光大亮,一屋子人在里面热热闹闹嘻嘻哈哈,那个说过要来找自己的人被围在中间,脸上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愉快笑意。
光明,温暖,欢声笑语……
与躲藏在黑暗里的自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不知道当时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走回来的,总之晚饭也没吃,就这么抱着膝盖,坐在火堆前看着摇曳的火光,神思放空,连火是什么时候熄的都不知道,直到刚才,听到外面踩断枯枝的声音,才猛的回过神来。
李长思抱着膝盖的手动了动,抬头看向窗户那边,就看见一张漂亮的脸硬生生凹着猥琐的表情朝屋里偷看。
……
“你来做什么?”
准备好姿势的胡玉山正要偷看,被屋里忽然响起的声音吓一跳,晃眼间看到一双被月光反射的过分亮的眸子,泛着诡异的红光,顿时往后退了一步,好死不死踩到了被雨冲刷下来的青苔,脚下一滑,双手挥舞着不受控制的摔了个结实的屁股墩。
“嘶————”
李长思顾不得其他,连忙站起身跑到门边,一下子将门拽开来,就见胡玉山皱着张脸,揉着摔疼的尾椎侧坐在地上,眼眶里隐隐疼出了泪花。
“没事吧?”李长思几步上前,去扶胡玉山另一只撑着地面的胳膊,使了吃奶的劲儿要将胡玉山拉起来。
“没事没事。”胡玉山忍着痛,就着矮个儿李长思的肩膀站起来,觉得自己尾椎快摔裂了,躬腰捧着李长思的脸看他的眼睛,扭着左看看右看看,确定只是正常的墨色,松了口气。
果然红色什么的,都是错觉。
胡玉山松开手:“你还没睡?”
李长思眼神飘了下:“恩,睡了,听到声音又醒了。”
“我吵醒你了?”胡玉山就着被李长思扶着的姿势进了小木屋:“不好意思,这么晚才来,实在是今日有些事耽搁了。”
李长思想着自己看到的欢声笑语的画面,视线落到地上,低声道:“你可以不用来的。”
“怎能不来?”胡玉山诧异:“答应过你要来,我就一定会来的。”他可是连大半夜穿过阴森森树林这种放在之前绝对不会做的事情都做了。
李长思牵着胡玉山的手握了握,莫名觉得心里的苦闷散了些许。
“昨晚风大雨大还打雷了,有没有害怕?”胡玉山坐下,将挂在肩上的包拿下来,打开,拿出一条鹅黄色的绒毯,裹住只穿着单衣的李长思:“现在夜里天凉了,注意保暖,小心感冒。”
“不害怕。”李长思勾着嘴角,乖乖任由胡玉山将自己裹成套娃。
胡玉山裹完毯子,看着站着还没自己坐着高的李长思,眼神柔软了一瞬,想起自己今晚来的主要目的,便伸出一只手:“手给我。”
李长思听话的从绒毯中伸出一只手,搁到胡玉山朝上的手掌上,胡玉山的手,手指修长干净,骨节分明,而李长思的手,细瘦的只有骨头,而且因着住在森林里,洗漱不方便,久未修剪的指甲过长,指甲缝里还塞着黑乎乎的泥垢。
胡玉山眉尾一跳,觉得自己该找个时间好好将小徒弟打理一遍了。
摁着李长思的肩,让人学着自己的姿势盘腿坐着。
“我一会儿会往你的经脉里输灵力,然后绕着你的周身经脉走一圈,你试着感受下。”
因为没有试灵石,只好用这种土办法来确认李长思有没有灵根,当然这个世界上有和试灵石差不多的东西,那就是测试异能的装置,不过那需要去市里登记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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