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略有些吃惊…这个时候,程女士不是应该跟青梅竹马互诉衷肠吗?怎么还在家?难不成,马平彦约见的另有其人?
难得程慧文没有主动招惹,安歌自顾自地上了楼梯。
才走了两步路,程慧文忽然冒出一句,“你爸不在家。”
安歌顿住脚步,有点烦躁。
来的路上,她给老孟打了电话,电话是邱立本接的。邱叔叔也不知道老孟去了哪儿,唯一知道的是他今天去公司露了一下面就离开了。安歌本以为老孟在干出这么一番大动作后,铁定是要急着赶回家安抚小娇妻的,谁知道竟然也不在。
“程女士,你好像忘了,这里也是我的家,难道一定要有事,我才能回家吗?”
“你的家…”程慧文轻轻地嗤笑了一声。
安歌听到了,没跟她计较。
继续往前走时,程慧文站起身,抬头看着她,“一走就是几年,我还真以为你对你爸的财产一点都不在乎呢!现在倒是上心了。”
程女士的眼神里充满了轻视,安歌却并不生气。
她转身,双手搭在栏杆上,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瞰程慧文,俯瞰这个一次次利用眼泪和温柔,逼得她几乎无路可退的女人。
如今,安歌在她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当年的模样…
不安,惶恐。
因为生怕被抛弃,所以,用尖锐的刺来麻痹敌人,虚张声势。
“程女士,子承父业听说过吗?我也想靠着股票跟信托,舒舒服服,悠哉悠哉地过我的后半辈子,但是可惜啊,老孟不同意,你说我能怎么办呢?身为子女,又不能忤逆他老人家,当然只能虚心接受啊,您说对不对?”
程慧文眼神少了一份隐忍,多了一份犀利。
半响,才心平气和地轻声说道,“你是你爸的女儿,要继承他的事业理所应当的,我想管也管不着。但是安歌…英盛是你爸半辈子的心血,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收起你恣意妄为,安安心心,踏踏实实地好好工作?”
说着说着,程慧文鼻头一皱,眼眶一红,登时就要泪洒当场,“英盛就是你爸的命。”
说来就来,好演技!
安歌改用手肘撑在栏杆上,以整好暇,慢慢欣赏这一场毫无破绽的精湛戏码。
“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是因为你觉得我抢走了你妈的位置,可是,你平心而论,她的位置是我抢得走的吗?这么多年了,你爸从来不许我去公司露面,从来不让我用孟夫人的名分出去应酬,我算什么呢,不过是你爸用金丝笼养的一只金丝雀。在他眼里,心里,永远只有你妈。”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听戏的安歌倒还真有一丝动容了。
想想也是,花一样的年龄跟了一个中年大叔,甚至连马平彦那样的绩优股都错过了,这波操作程慧文也确实挺亏的,只不过…
只不过,安歌的同情心可没这么泛滥。
“别忘了,你今天走的路,可都是你自己精心设计,求来的,没人逼你。”
程慧文苦笑一声,“你说的没错,路是我自己选的,再苦再难,也得我自己走下去,只是一点…算我求你。”
求?
这倒有趣了。
安歌双手抱胸,示意她自由发挥。
“你爸年纪大了,估计也撑不了几年,你接手英盛之后,能不能给你弟弟留一条生路,你可以恨我,但安童是无辜的,他一直把你当成亲姐姐…”
“亲姐姐…”
安歌冷笑,一句嘲讽差点脱口而出,如果不是突然手机响了的话。
陆离传了一条简讯,内容问她什么时候回家,能不能一起吃晚餐…陆离甚少这么啰嗦,怎么突然转了性子?安歌困惑着收起手机,再看向程慧文时,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老孟是真的不在家吗?
又或者…安歌用余光瞟到老孟书房,那间书房里,究竟是空无一人呢,还是…人满为患?
程慧文只怕又开始整幺蛾子了…
“不管老孟还能撑多少年,英盛是他跟我妈一起创立的,我就算再浑,也不可能拿英盛开玩笑。至于你跟孟安童,我说,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你怪老孟迟迟不肯给你名分,可名分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这么多年老孟亏待你了吗?还是说户口本没有你跟孟安童的份儿?与其担心这些有的没的,倒不如认认真真问问自己,你最想要的,究竟是名分,还是这名分能带给你的权力和财富。”
一时间,程慧文脸有点僵。
“知道吗?老孟送你的那座价值不菲的岛,原本应该是答应送给我妈的。那是老孟欠我妈的。想想我妈,毕生心血都给了老孟,老孟却把毕生温柔与宠爱都给了你,你难道都不会觉得她可怜吗?程女士,如果我是你,我首先学会的,应该是知足。”
“你不是我,你根本不能体会我的感受,我想要的根本不是这些?”程慧文冷声道。
“那你想要什么呢?”安歌飞速抢断了程慧文的话,“名誉?钱?还是…”
安歌顿了顿,勾了勾唇角,亮声道,“总该不会是爱情吧…”
“孟安歌!”
此刻的程慧文已经顾不得体面,涨红着脸,怒吼了一句。
安歌耸肩,“好了,既然老孟不在,我也懒得跟你耍嘴皮子浪费时间了。不过…下次,如果你对我进英盛还有任何意见或建议,奉劝你最好还是去跟你老公抱怨,毕竟,光会欺负一个晚辈,并不算什么本事,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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