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搁了茶杯,开门见山:“想必,温姑娘不会是平白地来我‘红袖楼’游玩吧?可是有事有求于我?”
没想到晚娘会这般直截了当,戳破了彼此之间的这一层窗户纸,温情一时有些措手不及,但她很快就稳定了阵脚,没有一丁点被看穿的心虚,依旧报以甜甜的一笑,讲:“晚娘果然兰心慧质,慧眼如炬,我……的确是需要帮忙,但……”
温情本想解释一番,澄清自己虽然需要帮忙,但绝无强求的意思,却被晚娘挥挥手,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温姑娘,你不用解释,我不是瞎子,自然能看得出来你并不是那种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不然咱们也就不会坐在这儿喝茶了。既然知道我能帮得上你的忙,那我心里也就放心了。”晚娘站起身,扶着“茫茫亭”的栏杆,遥望着远处“红袖楼”门前的一派熙熙攘攘,心头涌起一股难言的情绪。
温情自然不会傻到以为晚娘会什么都不问,就不遗余力地帮自己,于是她试探性的问道:“那不知我能不能帮上你什么忙呢?”
只是试探的一句话,但正好说到了晚娘的心坎上。
“温姑娘,咱们来做一笔交易吧,我帮你的忙,你也帮我一个忙,可好?”晚娘回过头,嫣然一笑。
换做别人,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肯定一溜嘴儿就应承下来了,但温情多留了个心眼,她总觉得今天的晚娘同昨日有些不一样,便没急着答应,而是慢悠悠的多问了一句:“做交易当然好,只是……不知道我有什么可交易的呢?”
晚娘大笑起来,好一会儿才消停,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讲:“温姑娘,你还不知道自己到底多有才华呢,唉,早知道我就不告诉你了,直接得一首词便罢。”
“一首词?”温情不理会晚娘的调侃,抓住了晚娘话中的端倪,步步紧逼着问。
晚娘沉吟了片刻,不答,反问:“你可知这亭子为何取名‘茫茫’?”
温情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她也是初来乍到,怎会知道关于这亭子的典故呢?
幸而,晚娘本就是随口一问,并没有强要一个答案,反而自己漫漫地说开了:“生死茫茫……这亭子是为了纪念我一位故人。她是我生于世上最要好的姐妹,彼此相交数十载,当我遭遇飞来横祸之时,是她挺身而出。她助了我一臂之力,给了我自由,自己却陷进泥淖里,从此阴阳相隔。”
晚娘似乎已经完全陷入了回忆之中,脸上的表情平和而安详。
联想到之前在王老板处听得的故事,温情很轻易地便在心里描绘完全了整个故事。
数十年前,晚娘有个相交的好姐妹,又值有朝廷官员看上了她,她不从,另一姐妹便替她嫁去,最后不知出了什么事,那人很快就去世了。
此故事当真令人不胜唏嘘,温情还在感伤,忽听得晚娘抽了抽鼻子,又讲:“她去世至今,刚好十年,过几日便是她的忌日,只是……可恨我才疏学浅,竟无法为她做出一首合适的祭词来!”
晚娘说到后头,有些激动,眼泪不由自主地就滑落了下来。
温情按住她的肩头,轻轻地拍了拍,仿佛是一剂有效的定心丸:“晚娘,节哀顺变,世间之事向来是当局者迷,而旁观者清的。”
吸了吸鼻子,晚娘缓缓地镇定下来,向温情请求道:“前日,闻听你七步成词,又能挺身而出帮助艺伎,或许你能替我写出一首送她的祭词来,以慰她在天之灵。我知道你是为了‘天下第一’酒楼的事情来的,你若替我写出一首好的祭词,我便答应这桩合作。”
真是个重情重义(百度搜索 本书名 + daomengren 看最快更新)的女子!温情在心里叹了一句,但转念又纠结了,原来晚娘早已摸清了自己的底细,而且那时的七步成词,原是一时兴起借用了纳兰容若的词,难道这次又要不问先取古人之词?
“纳兰恐怕都想从坟墓里跳出来揍我一顿了吧。”温情无奈地嘀嘀咕咕着,脑子里却灵光一闪,蓦然想起了一首词,许是能应付过这一桩。
“你说什么?”晚娘耳尖,却也没有听清楚温情在说些什么。
摆摆手,温情又自顾自地斟了一杯茶,缓缓饮尽,对晚娘讲,自己心中已有了一首祭词。
虽然惊讶于温情这么快就想了出来,但晚娘早已准备妥当,摆好一张宣纸,取了一支毛笔给温情。
生于现代,温情的毛笔字如何能见人?就算是继承了这具身体的记忆,对于毛笔字,她也是枉然,讪讪地扯出一个笑,示意晚娘,自己念,而她来写。
“欲话心情梦已阑,镜中依约见春山。方悔从前真草草,等闲看。环佩只应归月下,细钗何意寄人间。多少滴残红蜡泪,几时干。这首悼词,姑且名为‘山花子’。”因为不清楚这个时代是否有“词牌名”这种东西,所以温情事先打了个预防针。
但晚娘却根本没注意到这一茬,她挥笔写下了这首词,笔力不俗,颇有飘逸之感。
搁了笔,她撑起写了词的宣纸,在面前徐徐展开,缓缓地低低地念着这首《山花子》,一遍又一遍,直到眼泪倏然落下,“啪嗒”落在宣纸上,沾湿字迹,晕开一团一团的墨渍。
“好,温姑娘果然才华过人,数十载……我终于有脸见她了。”晚娘蓦然收起那张宣纸,抹了一把泪,待平静了下来,便对方才的事情绝口不提,两人又饮了一回茶。
关于同“天下第一”酒楼的合作,晚娘似乎兴致缺缺,但温情为了岔开话题,还是将自己的设想说了一遍,讲到后面,就连晚娘也被调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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