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媪出宫两日还没回来, 王叙心中渐渐不安, 没有交待清楚就突然消失,这不是冯媪的处事风格。
王叙派人去新都侯府、敬武公主府和孟府询问, 都说冯媪不曾来过。又去问了王母庙,庙里管事的说,前日冯夫人来祭拜后,还没到晌午便走了。
冯媪就这么消失了。王叙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越焦躁。
一定是出事了。
王叙身体已经大安, 穿了件日常服坐在外寝宫的阶上,童墨去翻找了冯媪的房间,进来道:“皇后,冯媪日常用的物件都在,衣服首饰也没少,我刚才数了箱笼里的金子跟她竹简上刻的数量也对得上……”
“大长秋还在不在?”
“在偏殿听差,还没走。”
“你宣他来见我。”
“诺。”
不多时,高湛赶忙进来, 王叙吩咐他派人去找冯媪,又道:“冯媪出宫带了两个家人子,坐的是宫里的马车,还有一个马夫,这些人都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你派人在城里城外都细细搜查,看看可有什么蛛丝马迹。”
“奴婢遵旨。皇后,京兆尹的人更熟知长安城内外的情况,是不是要让京兆尹也派人去搜寻呢?”
“要的, 你亲自去跟京兆尹说一声。”
高湛应诺,想了想,踌躇道:“皇后,奴婢有一件事想跟您禀报。”
王叙问:“何事?”
“之前从吴锦房里搜出来一把蛇纹乌金刀,奴婢一直拿来刻字和戒纸,那日冯夫人见了,说那把乌金刀是她家中的物件,奴婢忙把那刀还给了夫人。刚才奴婢问了童姑姑,她说冯夫人房里并没有什么乌金刀。你说冯夫人会不会拿着那把乌金刀找她家人去了?”
从吴锦房间里搜出来的乌金刀?王叙又回想起冯媪离开前几日跟她说的话,冯媪说孟准心思太重,还让她凡事要留一手。
王叙看了高湛一眼,没有了冯媪,她也没有可靠的人可用,唯有这大长秋做事还得力,她让左右都退出去,才轻声道:“你派人盯着光禄勋孟准的府邸。”
高湛惊讶:“孟府?”
“你别声张,哪怕皇上问起你,你也别说,你就让人盯紧了孟府内外。还有光禄勋孟准每日里见些什么人,去了哪些地方,都要来跟我汇报。”
高湛忙应着,不敢乱揣测,他一直以为孟准是王叙信任的大臣,没想到关系也崩了。
高湛出去后,王叙又叫来童墨,吩咐道:“你让人去孟府宣尚夫人进宫,就说我有事找她商议。”
“宣尚夫人今日进宫?”
“今日内。”
童墨看着王叙凝重的脸色,忙去安排。
到了晌午,派去的人回来了,说尚夫人病重,一时无法入宫。王叙听到这个,心中的猜疑已经有了答案,她又吩咐童墨:“明日你一早出宫到孟府去,代我探视尚夫人。”
王叙又让童墨过来,附耳说了几句。
第二日一早,童墨便出宫去了孟府。孟准并不在府里,因童墨是代表皇后视疾,孟府中人都不敢怠慢,慌忙把童墨迎进了青灵的卧房。
青灵的卧房虽然宽敞却紧闭门窗,光线昏暗不清,尚青灵额头上缠着纱布,应是外伤,眼睛红肿,似乎是哭过,脸上也略微浮肿,没有了以往的精神气。
青灵挣扎着要起来,童墨忙道:“夫人您还是躺着吧,我这虽有懿旨在身,皇后却已经交待了,让您不必行礼。”
童墨跪坐在尚青灵床侧,问道:“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可好些了?”
尚青灵身侧的一个橘脸老媪忙代为回话:“夫人夜晚起来,不小心磕了一跤,伤口未痊愈又感了风寒,府医看了说要好生静养才是。”
童墨点着头,让青灵听府医的话,少操心,多静养,然后又把皇后赏赐的名贵补药一一递上,那老媪都接了交给伺候的奴婢,谢了恩。
尚青灵这时才问:“皇后身体可好些了?”
“好多了,就是冯夫人前几日出宫到王母庙祈福,至今未回,皇后又是忧心忡忡的,也是茶饭不思。”
青灵低着头,不敢说话了。孟准以两个孩子的性命威胁她,她怕这种心狠手辣之人真的会做出不通人性的事来。她哪里还敢对外传话。
童墨从身后家人子手中拿出一个锦盒,递给青灵道:“皇后说,上次她写的那幅字画,让奴婢给你带来了。让您身体好了,给这字画题上辞,让光禄勋带进宫来。”
那橘脸老媪忙来接,童墨并不想给她,在老媪的手伸过来之前,笑着把锦盒收了回去,打开盒子,拿出了字画,直接递给尚青灵。尚青灵双手接了。
童墨又道:“皇后说了,夫人身体不好,也不必太过费神,从《诗经》里挑选两句好辞题上便好。”
青灵紧紧握着手中的画轴,原来王叙已经开始怀疑孟准了,但是孟准为人这么谨小慎微,她不敢在题的辞里暗示什么,更不敢在卷轴里塞布条。她心里一阵的内疚,感觉自己对不起王叙,无能为力了。
童墨回去把青灵这边的情况跟王叙一一禀报了,又道:“尚夫人都没说两句话,都是那老媪代为答话,她脸上还有伤,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打的。”
王叙深深叹了口气,没想到之前还嘲笑赵飞燕赵合德姐妹相斗,谁知最终自己也跟孟准兄妹相残。
正想着,吕筱过来了。
吕筱一身深灰色硬纱蝉衣,依然是俊朗的容貌,轮廓分明的脸庞,日渐多了些成熟稳重,他看王叙情绪低迷,安慰道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