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自己离婚？果然还是因为安宴回来了吗？言琛垂下眸子，眼底是浓雾般的阴郁。
“我们……可以果断一些的。”吕旭逸从上衣口袋拿出随身携带的钢笔，把两份离婚协议轻轻放在一旁收拾干净的桌子上。
与其最后粉身碎骨，吕旭逸还是想让自己体面点，不要输得那么难堪，所以他才会主动放手。他想明白了。爱到最后，放手才是最好的选择，即便万般不舍。
心有片刻的抽痛，吕旭逸紧握着双手，起身走到窗口，不让言琛看见自己眼底的难过。
言琛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两份重叠在一起的文件，许久没有说话。
外面的天渐渐变暗，下了一天的雨应该也是下累了，最后的夕阳破开乌黑的云层，在这片湿润的大地上洒下最后一层薄阳。风从未关的窗户外吹进来，不疾不徐，吹起了桌上静躺的纸张。
“你走吧。”许久，言琛终是开口。
吕旭逸转过身，眼底带上一丝不解。
“为什么？”他在问言琛，也是在问自己。为什么事到如今，言琛还是不离婚？为什么言琛不愿意给自己一个痛快？这样纠缠下去有意思吗？
“我永远都不会签字的。你死心吧。”言琛直视吕旭逸，幽深的瞳孔撞进吕旭逸疑惑的眼里，荡起层层涟漪。
“有意思吗？”吕旭逸觉得浑身发冷，努力镇定下来，忍住肌肉自发的颤抖。
“怎么没意思？”言琛笑着反问，嘴角斜斜勾起。
那丝笑意刺痛了吕旭逸麻痹了许久的心脏，一股深邃入骨的疼痛此时如同潮水般涌上来，瞬间将他淹没。
这就是他喜欢了十三年的男人，吕旭逸苦笑。现在，这个男人连最后的体面都不愿意留给他了。
“随便你。”吕旭逸绕过病床，收拾好桌上的文件，转过身不让言琛发现自己灰白的脸色。
“你硬是要和我再纠缠下去，我也没办法，那就只能法院见了。”
言琛呼吸一滞，苦笑出声:“你就这么想离婚？”
吕旭逸闭上眼，止住浑身的颤栗，冷静开口:“法院见。”
“站住！”言琛失态吼道。
吕旭逸脚步停顿都没有，很快摔门而出。
“站住！吕旭逸！你……”言琛赤红着眼睛，起身拔掉了自己右手上的针，正准备冲出去追吕旭逸，脚却被旁边地椅子给挡了一下，一个踉跄，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摔了下去。头撞在一旁的凳子腿上，发出“嘭”地一声巨响。
凳子是铁质的，虽然外面有软塑料包裹，但人这样撞上去，也会撞得头破血流。
额头破了一个口子，温热的献血顺着额头慢慢滑落，言琛视线一片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