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伤在身,可万万得好好休养。”
“能为殿下效劳,秦某之幸也,秦某自当好好养伤,待日后再为殿下多多效力。”秦立远声音仍带虚,缓了缓后继续说道:“朝事多而繁琐,请林总管多劝告殿下,万不可过分操劳。”
“确实如此。”这点林常很赞同,他点了点头,“侯爷的心意,杂家定当转告主子。”
林常抬眼看了看秦立远,见其虽精神尚可,但脸色似乎更加苍白,他连忙起身,告辞道:“好了,这回来侯爷终于清醒,杂家也得赶紧给主子报喜去,就不多妨碍侯爷休养了。”
两人客套几句,秦立远便让心腹把林常从原路引出去。
林常出了门,寝室便安静下来。
秦立远低头沉思,他虽归于三皇子麾下已多年,但向来不为人知,概因三皇子为人向来不显山露水,手下势力大多在水底下,这也包括他。
这也是三皇子没有亲自过府探视的原因,现在正值两党争端白热期,三皇子目标太大,只能遣林常偷偷前来。
只不过,若太子与二皇子俱倒下,新一轮争锋开始,三皇子手下势力就该漂起一部分了。
据秦立远观察,这一日应是不远。
按照三皇子计划,这回秦立远出孝后起复,会设法将他调度进京营要紧位置,这个位置固然手握权柄,但同样目标很大,那么,他势必会属于被曝光的那一部分。
宣平侯府就会立即从中立位置划归三皇子一党。
秦立远十五岁丧父,而后他继承爵位,三年出孝后,由三皇子暗地里操作,凭之前的虚衔进入虎贲军任武官职。
他力争上游的同时,由于虎贲军是皇帝亲军,皇子们不太敢明目张胆拉拢,因此虽不容易,但秦立远到底保持了“中立”。
之后祖母离世,他再度守孝,又避过了旋涡,宣平侯府居然能一路顺利地避开了党争。
只是,宣平侯府这些年虽繁华依旧,但若真的中立,日后必定不能如此。
众皇子肉搏多年,日后肯定有一位胜出,登上帝位。
新帝登基,麾下一干心腹与敌对党派的下场不用多说,而剩下来的那一小撮中立派,忠心的保皇党们自然能顺理成章地继续效忠宝座上那人,而剩下少数能幸运避过党争的,他们最好的下场,大概就是失去帝眷,门庭日下了。
且要始终避开党争难度极高,最起码秦立远这回出孝后,就算早年没有投三皇子,估计亦是无法避过。
秦立远与亡父早已看透这一点,所以才在老侯爷去世前一年,三皇子初初出宫建府,毫无势力可言时,投于其麾下。
父子俩眼光极佳,三皇子不但有大才,胸襟宽广,又能屈能伸,耐心潜伏多年后,待掌握了足够实力,等待到最合适时机后,方打算逐渐显露人前。
如此能人,方是帝皇之才。
秦立远呼吸缓和,前景逐渐明朗,但此刻他心内却很平静,他自认能力不及父祖万一,只盼望能尽力保存祖上荣光。
“属下拜见侯爷。”一个黑衣护卫出现,单膝下跪请安,抬手奉上一叠白笺。
秦立远接过,挥了挥手,黑衣护卫点头起身,立即离开寝室。
白笺上写满黑色蝇头小字,这是秦立远清醒后所关心的另一件事,今早已吩咐心腹属下去办。
秦立远精神立即一振,把手里白笺一张张仔细看过,最后,他唇角微扬,将白笺反面置于枕畔。
随后,他大手往旁边一动,从枕下摸出了一个锦囊。
锦囊被打开,从里面倒出一枚殷红如血的透雕玉佩,玉佩不大,圆形,透雕着繁复的牡丹花纹,上头还雕有一只小小的蝴蝶,停在牡丹花瓣上。
秦立远将血佩托于掌心,细细端详,他微笑,没想到,那个眼眸亮晶晶的小姑娘,居然还是个胆大的公府小姐。
马蹄踏在青石板地面上,发出响亮而富有节奏的“哒哒”声,安国公府府门大开,一行十余辆悬挂醒目府徽的大车驶出。
郑玉薇眼尖,瞥到周玉倩嘴唇微动,便知道对方要说话,她实在被她缠怕了,连忙抢先阖上双目,微斜身子靠在柔软的锦垫上,佯装晨起困倦,此时要略加休憩。
这辆马车十分宽敞,共坐了三位未出阁的主子,郑玉薇及时避开,于是,周文倩便与她的亲姨表妹郑玉蓉说起话来。
周文倩的声音与其外貌一般,皆娇柔细弱,但显然郑玉蓉不吃这套,她近日也被这表姐缠得不轻,不过到底教养还在,只能耐着性子听着,偶尔有一搭没一答地回应。
郑玉蓉比郑玉薇小两岁,今年十二,面上功夫浅些,加上她性情较直爽,大概觉得这表姐日后跟她不是一个圈子的人,因此此刻说话间,隐隐带些不耐烦。
郑玉薇颇为了解堂妹,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她心中暗笑,周文倩年纪不小,形势所逼,难免急于打入贵女圈,郑玉蓉不笨,自然难有好感,只不过碍于对方是亲姨表姐,只能耐着性子应承。
京城的贵女们,哪怕近年局势紧张,她们在十六、七岁前,都会定下婚事,因为勋贵之家婚嫁流程繁琐,一般定下婚事后,最少次年才能完成六礼,嫁进夫家。
赶早不赶晚,万一耽搁成老姑娘就麻烦了。
周文倩初来乍到,但却颇有志向,因此她哪怕城府再深,亦难免有些急躁。
郑玉薇并太多心思听两人闲聊,她此刻心绪有些复杂,有了原文剧情,她肯定周文倩会在这次出门整幺蛾子,要是不抹黑安国公府,她并不想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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