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通亮的舞蹈室里。
祝星萤扶着把手不停地练习芭蕾的基本动作。
偌大的落地镜前,她穿着质地柔软的浅蓝色体操服,搭配一条白色长袜,脚下踩着软底舞蹈鞋。
这家舞行是妈妈和她的一个朋友合伙开的,开设了兴趣班,聘请了几个老师教不同种类的舞蹈,也正是因为这层关系,专门留了间舞蹈室以便她每天练习。
祝星萤小时候父母便离了婚,她被法院判给了妈妈。
她的爸爸现在已经组成了新的家庭,家庭幸福和睦,生了个可爱的小男孩,去年过年时她还抱过他,软软的跟个包子似的,还会糯糯地喊她姐姐,听得人心都化了。
实话说,她挺羡慕小包子的。
从小到大,妈妈在舞蹈这方面对她的要求很严格,甚至到了苛刻的地步,好在祝星萤在舞蹈方面也算有天份,参加大大小小的比赛也拿了不少奖。
昨晚妈妈回来,说替她报了个市级比赛,比赛时间定在下月末,让她做好准备。
祝星萤默了片刻,“好。”
事实上这种先斩后奏的事情没少经历,她知道妈妈对她的期望很高,希望她少走弯路,所以舞蹈几乎占据了她生活的三分之二,这也间接造成了祝星萤从小到大没交到几个真心朋友。
小学那阵子,班上非常流行写同学录,她硬是一张也没收到过,有天她厚着脸皮向同桌要了张,却被淡淡地告知早就发完了。
可她早上明明看见,同桌整理同学录时还剩下了一小叠。
对于妈妈的教育方式谈不上埋怨,只觉得太过压抑,这样反而不利于孩子的成长。
可她也知道,家长半辈子建立起来的价值观,不是她顶几句嘴就能撼动的。
思绪回笼,她抬头看了眼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十点。
她放松了下四肢,进更衣室换掉体操服,头皮因长时间的紧绷而微微发疼,她抬手将头绳解开,青丝随之洒了一肩。
离开前,她对着镜子简单地拨了拨长发。
藕粉色的薄卫衣,黑色小腿裤,很学生的打扮。
关灯,关门。
这时舞行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只剩下几个零零星星的老师正在收拾东西,临走前她礼貌地跟她们打了声招呼。
登上末班的公交车,车上只有零零星星几个乘客,她习惯性地去坐单排的座位。
车窗敞开着有风灌进来,她伸手拂开被风吹乱遮到脸上的头发,望着窗外不断往后倒退的景色不发一声。
十六岁的祝星萤,人生被妈妈半强制地规划,曾一度绝望地以为自己的人生也就那样了。
每天见同样的人,做同样的事,就这样周而复始地生活着。
姜眠是她平淡岁月里的一颗星辰。
·
周一,人头攒动的操场。
升旗台上,领导举着话筒讲话。
下面的高一学生全是清一色的黑色制服,左胸前的金色校徽熠熠生辉。
盛笑歪头跟她咬耳朵,被前面的翠花回头瞪了一眼后不情不愿地刹住了。
趁他不注意,在她耳边小声嘀咕道,“你说翠花是不是暗恋我啊,全班四十多个人,就重点关注我。”
祝星萤嗤笑,“看不出来他口味这么重啊。”
“呸!”
早会结束后,学生三三两两地结伴朝教学楼的方向走去,秋日温和的阳光裹在身上,盛笑睡过头没来得及吃早饭,这时硬拉着她往学校小卖部走去。
跟散了会往教室走去的同学逆向而走,盛笑还没睡醒,揉了揉眼睛,小幅度地打了个哈欠。
祝星萤没什么要买的,于是在小卖部外面等她,垂下眸看着茵绿的人工草地,用脚尖轻轻碾了碾。
不一会儿盛笑买完了面包牛奶出来,提着塑胶小口袋,亲昵地挽上她的手臂,两人一同上了教学楼往教室走去。
周一的课总是枯燥乏味的,讲台上的老师唾沫横飞,下面的同学昏昏欲睡。
初秋的天,窗户半敞着,一阵萧瑟的秋风灌进来,将绀青色布窗帘吹得一阵蹁跹。
祝星萤拢了拢浅蓝色的棒球服,闲的无聊在书本的空白处上涂鸦。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却赶上食堂人满为患。
祝星萤排完队,端着打好饭菜的铁质餐盘,拨开人群往里走,盛笑歪头和她说着话,“哎萤萤,这马上就到月考了,还整天练舞呢?”
她双手端着餐盘,小心翼翼地越过人群,轻轻嗯了一声,“我下月有比赛。”
盛笑蹙了下眉,她或多或少了解一些情况,语气有些不满地说,“你妈到底怎么想的啊,这个时候还给你报名比赛,学习重要还是跳舞重要。”
空气微微一凝。
祝星萤垂下眸看着光滑的瓷砖地板,下颚线条稍稍紧崩,还没来得及回话,耳边突然听盛笑话锋一转,语气是难掩的兴奋。
“咦那不是姜美人吗?旁边坐的好像是我们学校舞蹈社社长邱菱,她在我们年级也挺有名气的。”
祝星萤秀气的眉头微微一动,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不远处的餐桌上,女生穿着黑色制服,漆黑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身后,举手投足之间皆是风情万种。
常年跳舞使她的身材更为柔软纤长,微折下腰肢时依稀可见她纤背上清瘦的两枚蝴蝶骨。
完全是随手斩获一大片芳心的女神姐姐。
而旁边的姜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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