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 小心一点。”杜七接过信, 直接收入怀里,拱了拱手便向后退去。王爷与苏小姐刚分别, 能有什么大事?他估摸着,这信里无非是些传情话。
王爷见了,应该也会高兴。
夜色浓重,圆月若银盘,月华如烟似雾, 清辉流转,洒在人间,落下一地水银,朦胧如诗如画。在清幽的月色下,人间点缀着灯火, 渲染出几丝烟火味。
“杜七, 等等。”苏幼薇唤道, 面色从容自然, 微微含着笑,“你先送我去安平王府,我想和严姐姐聚聚。”
她在晚间出府,彼时皇城宵禁,一个女孩在外多有危险。若是带上相府护卫, 她又不放心, 怕会节外生枝, 惊动左相与徐氏。
权衡之下, 她去麻烦严飞仙,请她调出些王府侍卫,护她一趟。
杜七颔首,自然不会拒绝。
正在苏幼薇二人出门时,在另一间院落,苏嫦茹惊得站起来,未施粉黛的面上略白,身子更在轻颤,忧道:“太子殿下遭袭杀?”
“我儿莫慌,为娘得知消息,殿下无性命之忧。”徐氏安慰道,拍了拍她的手,目光冷若寒冰,“听你爹爹猜测,应当是锦王……”
“凭何?!”苏嫦茹愤斥道,手绞着帕子,面色青白交错,“莫非因起苏幼薇?”
徐氏颔首,冷哼了声,才道:“是她遇袭,累锦王受伤,锦王遂派人袭杀太子。”京城虽大,但各府消息灵通,基本没有秘密。
苏嫦茹忙问道:“有证据吗?袭杀一国储君,如此胆大妄为,怎能姑息?扳倒了锦王,我看她苏幼薇如何得意张扬!”说到后一句,她表情愤慨。
“傻孩子,锦王是何许人?他岂会留下证据?”徐氏目光一沉,面有隐忧,“你爹爹曾言,锦王近日行事越发张扬,让人忧虑。”
苏嫦茹虽是闺阁少女,但身在相府,常闻一些时政之事,倒是耳濡目染,颇有几分见地,当下心思一转,愕然道:“莫非锦王……”
她白了脸,将手帕绞出皱褶,气恼道:“怪不得苏幼薇抛弃太子,转投锦王,原是有先见之明!”这般说来,她以为得到了珍珠,而实则那不过是人家不要的鱼目。
“我儿不急,如今胜负未可知。”徐氏笑道,保养甚好的面上浮现一丝冷意,“天下,终究是皇族的天下,真当皇族如此简单?”
当今圣上虽昏庸,太子虽无能,但殷王朝历数百年而不衰,岂会没有底蕴?
“娘说得是。何况,太子乃真龙之子,锦王不过人臣,优劣自现。”苏嫦茹松缓了心,恢复从容淡漠,整个人气质偏冷,如同广寒仙子,似雪山上的一株莲。
便在此时,一个婆子敲里屋的门,立在门口低头恭声唤道:“夫人,小姐。”她轻声走近几步,“老奴得知,大小姐趁夜出府。”
“所谓何事?”徐氏疑惑问道。
“老奴不清楚,只知有杜七侍卫随行。”婆子忙回答,眼珠子飞快转着,又涎着脸道,“老奴已让人去跟着,必然能查清。”
“做得不错。”徐氏满意点头,随手赏了几个小物件,令那婆子千恩万谢,“入夜了,她能去的,无非就是锦王府。但她才与锦王分别转回左相府,应当不会再去锦王府。”
苏嫦茹眸子一亮,唇角微翘起,侧头轻声问道:“娘是指……她有见不得人的勾当?”
在入夜宵禁之时,一位相府小姐撇开丫鬟与婆子,更不需马车与家丁护卫,仅带个别府的侍卫在外,难免会让人起疑。
苏嫦茹屏退丫鬟,靠在徐氏的肩上,目光闪烁寒光,声音平静:“娘,若将此消息转告太子府、楼月大王子侍从。他们得知苏幼薇在哪里,那……”
借刀杀人!
彼时,苏幼薇已出了小巷,踏着单调的步子,踩着如云烟般的月华,单薄的衣裙在夜风里飞扬,但心情略显低落。
“苏小姐。”杜七忽道,声音很轻,不至于吓倒人。见她回头,他才追上前几步,压低声音道:“后面有人跟踪,小人去处理下。”
苏幼薇心思一转,点点头道:“若是些街头瘪三,便打发他去;若是左相府家丁,那便多给他几拳,横竖是苏嫦茹她们的人。”
她留在原地,直到杜七处理后回来,才与他上路。
在安平王府侧门口,苏幼薇敲门。此时,已过小半个时辰,万家灯火辉煌,人间处处是光明,掩去淡淡月华。
在守卫开门后,她浅笑吟吟道:“烦请去寻惠宁郡主,便道相府苏幼薇在侧门。”
几名守卫惊讶,细细瞅她,但见杜七锐利的目光扫来,才低语:“稍等。”他抱有怀疑,实在是苏幼薇举止太怪异,恐有诈。
“苏妹妹,你怎来了?”严飞仙得禀消息,亲自来侧门相迎。白日被黑衣人追击后,她脚伤未痊愈,走路时略显不自然。
见此,苏幼薇深抱歉意,扶着她道:“严姐姐,我求你一件事。”语罢,她不点明,只朝杜七笑道,“你去向王爷送信。”
杜七心疑,知道她在支开他,但细想,倒也无碍,在安平王府侧门口,也不至于出事。
“苏妹妹,你寻我到底何事?”直到杜七离去后,严飞仙才笑着问道,俏皮地眨眼,“我听闻,你与锦王出了城。”
“我们去了落霞峰。”苏幼薇略显羞赧,拉着严飞仙的一双手,容色郑重,向来清甜的声音此刻略显低沉,“今夜,我还想去一次。”
“和我?”严飞仙诧异,但未曾拒绝,只唤了一队府卫,两人坐马车连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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