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友谊破灭,却还要捏着鼻子一起走。
苏仪和唐欢谁也不理谁,一个拿着刀横劈乱砍,一个甩手掌柜似的什么也不干。
哦,提醒苏仪注意脚下是他唯一的事。
苏仪让他阴阳怪气地提醒多了,忽然就反应过来他在气什么。月见草就是他们盛仙门的脸,而自己居然把人的脸按在脚底下践踏……他没动手,真是修养好啊。
苏仪自觉理亏,不由得放轻了动作,择路而行。
唐欢脸上的表情总算是稍有霁色。
苏仪松了口气,悄悄地抹了把汗。她心情一放松,就忍不住小声嘀咕:“嘴长着好看的吗?装什么深沉?”
唐欢拉住了她,让她噤声。
他们俩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面。
唐欢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块地方,月见草在那里已经秃得不成样子,苏仪条件反射以为他在污蔑自己,连忙反驳:“不是我!我没去过那边。”
唐欢捂住她的嘴,轻声安抚道:“我知道。别说话,有人。”
苏仪冷静了下来。
唐欢拿开手,还在苏仪衣服上蹭了一下才缩回来。好像确定九派都是大傻逼后,他越来越不客气了。
有人是真的有人。
月见草秃了这么大一块,一看就是有人在上面走过来走过去,心情一定很复杂。
密林里统共就三个人,除去唐欢和苏仪,剩下那个是谁,不言而喻。
传教士在这边待了很久。
他身上有伤,趁着唐欢他们还没追过来,一边包扎伤口一边急得跳脚。
在这边耗下去不是办法,唐欢是盛仙门的人,太常山他第二个家,万一有什么防盗装置也未可知。
西方也不能回,现如今,天下除了天顺朝,都是罗耶教的地盘,他要敢出大罗天,与自投罗网无异。
想到这儿,他就很气。
他为了追随真神,寻找容器,把半生都耗在了大罗天里,哪晓得最后会落个兔死狗烹的下场。
神使给他们祈福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手势不对。
东方人吓破了胆,又了解得不深,所以没发现,傻乎乎地给人做了笼络人心的工具。但他不一样,他还没出生就入了罗耶教,从小到大都是读的教会学校,每一个法势他都了如指掌。
祈福的手势和离魂术的手势很像,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他现在更愿意相信是后者。
他叛逃了。
他在罗耶教中地位不低,有自己的布置。他庆幸自己多留了一个心眼。
自从来到大罗天后,他就觉得,天顺朝的百姓很有道理。除了自己,不要把谁当唯一。
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只能在密林里漫无目的地游走。
他擦了擦汗,教袍笼罩的手背上赫然有一道伤疤。
是十二年前一个小崽子拿道符伤的。
要不是那崽子没有修为,他这只手可能会废。
数穷剑从天而降,传教士心下一凉,慌忙逃窜,奈何四面八方都是剑光。
数穷剑一剑起势,万剑归宗。世上剑术,大多还是传承的旧武道一脉,重一剑惊鸿而轻群策之力,就算是剑阵,也不过是几个人,几把剑揉在一起。
数穷剑是一个人,一把剑,成万剑之象。
是天底下最适合上战场的剑。
传教士被万剑避得慌不择路,抱头鼠窜。好不容易看见有个没有剑光的地方,一把刀却横在了他的面前。
太常山上起了剑光,却没引起什么注意。
花海的灵光给他们打了掩护。
但这却瞒不过林歧,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屋顶上跳了起来,身化一道青光,飞了过去。
刚落地,就看见本该在盛仙门的两个人,头顶乱枝,身带雪泥,一刀一剑恐吓着面前的传教士。
挺滑稽的。
但林歧笑不出来,他甚至想给他们一人一巴掌。
人不大点,胆子倒不小。
就不怕是饵吗?!
林歧凉凉地说:“看你师兄不收拾你。”
苏仪整个人都哑火了。
传教士叫摩西,就是瓦黎擘口中的老狐狸。
老狐狸现在一点修为都没有,他平常身上的修为都是真神赐予的,而当他叛逃之后,真神便将修为都收了回去。
他没见过真神,一切都是由神使转述。
在罗耶教,神使就是真神在人间的使者,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没有人敢忤逆他。
摩西说:“我们的修为都是真神赐的,没有修行的方法。如果真的要说的话,大概是做礼拜?”
林歧冲他抬了抬下巴:“你当我三岁小孩吗?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摩西被他笑得毛骨悚然。
他认识林歧,虽然现在这张脸年轻了不少,但是当年他们入住大罗天的时候,神使给他们每个人都看过天衍君的画像,强龙不压地头蛇,让他们避其锋芒。
二十年前论道大会,他也去看过。
那场春会上有他们进入大罗天后第一个配型成功的种子,他是去记录实验报告的。结果就看见了那时候的天衍君,让他惊惧。
他没有看见过真神,不知道真神降世是怎么样。
但他想,应该就是天衍君那样。
世间唯我,天地独尊。
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想要低头,想要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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