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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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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卷四 新岁(肆)(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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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连笙登时便愣在了原地,“你说什么?”

    “你不许去,”长恭说着又拍了拍案上摞着的书卷,“十五过后便要开朝,我尚还有些卷宗,未看完的……”

    他言辞隐晦,可连笙一听,登时便耍起了小性子:“我不许去,那你去吗?”

    “当然是要去的呀!”卫无双不及她话音落地,便挽了长恭的半边手臂,又得意又娇笑一笑。

    长恭轻轻挣了挣她的手,却也一并点点头道:“去。”

    这短短一个字,才真真的是教连笙给气坏了。

    连笙气得将自己关在房里,连黎婶来喊她吃饭也不搭理。可是及至半夜,本就空落落的辘辘饥肠也不解风情的,硬是闹得不可开交,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终于还是没忍住,气鼓鼓地一掀被子坐起来。外头月色皎皎,她穿衣穿鞋出门翻墙,一气呵成,然而一路小跑着飞檐走壁,去的不是六部,却是卫将军府的厨房。

    此刻夜已深了,厨房里头一片漆黑,伙计们走前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便连一碗热粥也没留。连笙翻箱倒柜寻不见吃的,正又饿又恼,一个回身不慎撞落台上的竹箅子,竟露出笼屉里头两排汤团来。

    想是黎婶做得多了,一时吃不完,便搁在此处的。

    连笙看得两眼发直,心想左右都是挨骂,何不先充了眼前的饥。于是她撩起袖子,干脆连笼屉也给一锅端了,搬回自己房里,又折回去偷了锅碗,背了些砖,从墙角捡来满怀的柴火,胆大包天地在房里搭上炉子,大半夜的煮起汤圆来。

    她手脚熟稔,利落地拿出早年间在乞丐堆里学会的那一套,架锅生火。看着锅中的水渐而冒泡,招着手在喊那些糯米团子“来呀,来呀”,心情一时又好得不得了。

    然而她一门心思扑在填肚子充饥上,便全然没注意,在她偷的所谓的柴火里,小小一捆全是堆在墙根的爆竹。她将爆竹一股脑全丢进土灶中,就听得“轰”的一声巨响,把整座将军府都给炸醒了。

    长恭急匆匆赶来时,连笙正一脸茫然地跌坐在院中,脸上身上林林总总,皆是石片断竹碎渣子划开的口子。气浪震得她双耳嗡鸣,脑袋发懵,她就那样傻傻地呆坐着,看整座院子一片狼藉,窗户房门没有不被炸开的。

    长恭赶紧蹲下身检查她的手脚,发现不过是些皮外伤后又一把将她拽起来:“你怎么回事,做什么了?”

    连笙被这惊天一炸炸得尚未缓过神来,直到长恭又问了一遍,她才动了动眼珠,磕磕绊绊地说起:“煮,煮汤圆。”

    “煮汤圆?”

    “啊……啊,煮汤圆。”

    长恭只觉不可思议极了,知道她今天闹别扭不肯去六部,不去便不去吧,可哪知她半夜三更不睡觉,还会躲在房里煮汤圆。且是最最匪夷所思的,一碗汤圆,还能将院子给炸了!

    简直教他目瞪口呆。

    直到墨白二位先生推了长青一并赶到,捡起地上的半面爆竹残片,他才恍然觉出这是怎么回事。

    眼下院中乱七八糟的,且不说没有一间客房能住人,就是加急修缮,也必得等到明天了。连笙从头到脚,一身的大小口子,长恭权衡左右,便问可否将她暂且安去白先生的屋里,与白先生同住一晚,顺道也请白先生替她治伤。

    白先生倒未置可否,只抬了抬眼皮,别了连笙一眼道:“只她别也将我屋子炸了就好。”

    连笙被那气浪震得发懵,半晌也回不过神来,直勾勾地还在盯着那点爆竹发呆,听见白先生讽她,竟也一声不吭。长恭自当她是默许了。于是她就拖着一身的伤,卷了些被炸得七零八落的换洗衣裳,连夜滚去了白先生的屋子。

    白先生与墨先生同在长青的院子里住着,但他二人虽总出双入对,却唯有这住处,一人一屋,分榻而眠。

    长青的院子不大,正中由他住了,左右二厢便让墨白二位先生给分了去。长青一路领着连笙往回走,一直送到白先生的房门口才离开,剩下白先生与连笙站在门前,连笙强忍住身上的大伤小痛咧开嘴笑笑,难能客套,可白先生却冷着一张脸,斜了她一眼便径直推门而入:“进来吧。”

    连笙的半抹笑都还僵在唇上,不觉颇有些尴尬,只是今夜寄人篱下,也只得低眉顺眼些。她遂而低了头迈进房内。

    数九隆冬,房内却无半点炭火,白先生的居所,清冷得就和她的人一样,连笙不由打了个寒颤。看白先生指了指房中一张椅子:“坐。”一看便觉椅面定是贴着屁股地冷,然而白先生不容分说的一个字,她也只得硬着头皮坐下去。

    白先生转身去生暖炉,而后打了一盆热水,又抱来一只木匣,连笙坐在椅上看着她有条不紊地来回走了两趟,忽然在她身前站定,伸手便来解她的衣裳。

    “白白,白先生你做什么。”她双手捂着胸口一个蹦跶站起身来。

    白先生一副无言以对的冷脸看着她,这般煞有介事的模样,倒像她要非礼她似的。她不屑地撇了撇头,用下巴指指桌上的木匣子,张口:“上药。”

    “上药……噢,噢。”连笙这才恍恍惚惚回过神来,讪讪地涨红了脸。

    白先生给她清理伤口,连笙便就安安分分地坐在椅上,一面不时疼得倒吸几口凉气,一面也不住地打量白先生。只见她动作干净利落,手法细致熟稔,想来确是行过不少医的,又观她体态纤瘦,一身白衣飘飘袅袅,倒甚有世外高人风范,于是连笙不由又腆了脸问:“不知白先生师从何方?”

    白先生显然不愿搭理她,连眼皮子也未抬一抬,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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