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敬甫不会哄人, 当然他也不会去哄谁。“好了,现在,你是要我给你松绑,还是想继续这样被绑着到天亮?你要是喜欢被绑着睡觉,我没有意见。”
赵元善后槽齿紧了紧,“谁喜欢这样被绑着?快给我松开!”
裴敬甫这才将她的手脚松开。
手脚解了束缚,赵元善舒服了许多,但手腕因为过分挣扎,已经勒出两道红印。
裴敬甫突然起身朝外面走去。
赵元善也不多问, 她现在是不想看到裴敬甫了,他要走便走吧,省得三言两语又要吵起来, 关于那案子的事情,眼下她也没有心思问。
跟裴敬甫这样的男人, 根本说不得什么忍让大度。
赵元善本想下床出去找点什么涂抹一下勒痕,但刚走到门口, 裴敬甫就已经回来了,手里还多了瓶药。
赵元善怔了怔,顺手接过那瓶药,没理会他自己往房间里走去。
裴敬甫沉默片刻,反手将门关上, 跟了进去。
赵元善拿着药一声不吭的坐在一边,蘸了药水,轻轻点在手腕那一圈红印子上。
她知道裴敬甫就站在帷帐那边, 好一阵,二人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给自己上好药,裴敬甫还站在那边,他身上和头发还是湿着的,赵元善终归还是没有看过去。气氛莫名的凝滞,她就没好气的问了句:“你没别的事了吧?”
见裴敬甫不说话,赵元善便走向床榻,“你要是没事,我就要睡了,被褥在那边,你自己铺。”说罢,将散落下来的罗帐用刚刚裴敬甫绑过她的绳子重新绑了起来。
“听说你很关心今日那两件案子?”
赵元善动作一顿,既然说到这个点上,她也并不打算否认,“是。”
“原因。”裴敬甫言简意赅的抛出两个字。
赵元善转身,道:“跟你无关。”
“是像陆烬那样,怀疑是我做的,因此担心这两件案子会与太师大人有关?”灯光下,裴敬甫鬓边湿润了的碎发垂在脸颊两侧,眸如深井一般不可窥测,平静清冷的道出事实。
事实的确是如此,裴敬甫说的没有错,但真正的原因,她不会说。
她也便将着他的话试探的回问了一句:“那此事究竟与你有没有关系?”
“没有。”简单的两个字,没有丝毫的犹豫便答了出来,“但有心人会不会将此事栽赃给太师大人,便不好说了。”
“陆烬之前说,此案件六扇门,刑部和都察院都介入了?难道,是找到了什么蛛丝马迹不成?”
“的确如此。在副都御使刘玉昌家中,发现了凶手遗留的物证,初步判定,凶手是六扇门一直通缉的江湖罪犯李忘笙。”
“他?”——关于李忘笙赵元善略有耳闻,小时候只听哥哥与她们姐妹闲话起过,当时好像是因为一件什么事,让六扇门倾尽人手去搜捕其人,可结果却是寥寥无终。
“小时候我听哥哥说起过此人,好像当时被誉为江湖第一剑客?其余的我也不清楚了,只是哥哥与我说过,此人六年前突然消失之后再没有出现过,如果右军都尉和副都御使真的是此人所杀,那他的动机是什么?”
裴敬甫的目光看向某处,情绪莫辩,“这只是初步的推测罢了,并不能作为定论。”
须臾,赵元善问他:“那你的推测,凶手也是此人?”
“锦衣卫向来只讲究证据。”裴敬甫重新审视着她,带了点探究,“不过我好奇的是,你对这件事情如此关心的原因,恐怕并没有那样简单吧!”
赵元善敛起眸中情绪,对上他的探究:“不然你认为我除了担心我父亲,我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裴敬甫缄默不言,心中似有另外的盘算。
他并没有继续跟她在这件问题上纠缠下去,外面的雨声在逐渐变小,他道:“早些歇息吧,这件事情自有锦衣卫六扇门的人负责,你不要过于庸人自扰,管好你自己便可。”他的目光淡淡从她胸前瞥过,背过身,最后又添了一句,“还有,你最好把衣裳穿好。”
赵元善下意识低头,才看到自己的衣襟领口开了小半,里面那件素色浅紫边的裹胸已经露出了一点。
她反应过来,忙抓紧衣襟,抬头刚想啐裴敬甫几句,却发现他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赵元善忙将松垮了一半的衣带重新系好,这定是刚才挣扎的时候弄的。
那刚才裴敬甫是看到了?
美目之中羞愤交杂,她从未在外人面前这样失态过,即便前世与杨佑在一起的时候,也不像跟裴敬甫这般的失态。
这一世赵元善虽然将赌注都押在裴敬甫身上,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清誉,但她知道那只不过是做戏,在自己心里根本算不得真。于眼下的情况还是有天差地别。
想到自己的最贴己的衣物就被裴敬甫那人看了去,她就觉得下流。此生见过最不讲情理的男子,也便只有裴敬甫了。
这几日,因为两桩朝廷官员的命案,裴敬甫身为北镇抚使,连着几日都没怎么回到裴府。
赵元善这边并没有闲着。虽然裴敬甫和陆烬都说此案与江湖中人有关,但她还是怀疑裴敬甫。
上一世,洪邦全和刘玉昌本就是死于裴敬甫之手,只是最后裴敬甫利用这件事,将父亲曾经帮杨佑夺嫡一事牵引了出来,指控父亲谋害皇族子弟。
接着父亲的一桩桩罪名开始陆续摆在众人眼前,然后就被下了诏狱。
那晚裴敬甫跟她说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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