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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如梦作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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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将军明晦事何如(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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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 [3]。渡钱塘江,抵浙东,败敌二次,克取金华府。擒斩伪蜀王朱常农等三人,伪阁老马士英、伪国公方国安等大小五十五员。收降武官大小三百一十四员。马步兵一万四千三百七十人。平定八府五十三县地方。继入福建,诛伪唐王朱聿键等,伪亲王、郡王七人,世子一人,将军二人,总督一人,伯一人,巡抚一人。共败敌兵二十四次,收降伪国公郑芝龙等,大小官二百九十一员,马步兵十一万三千人。八府一州五十八县地方悉皆平定,以及江西四县之地。故进封为多罗亲王……”

    看着邸报上这段册封齐克新的文字,褚仁久久不语。

    齐克新一年来的赫赫战功,为大清收复了闽浙两省,浓缩成这寥寥数百字;十余万汉家儿男的性命,也浓缩进了这寥寥数百字。有就义,有乞降,有忠勇,有出卖……尽被这些平铺直叙的数字所概括。上至南明帝王,下至籍籍戍卒,尽皆浸润于这一捧血光之中,尘埃落定,兴的兴,亡的亡,死的死,生的生。南明王朝短短历史的又一页被揭过了,只剩下“永历”这一个封底,在海外孤悬着。

    一个“诛”字,包含了多少力战而亡,跳崖身死,绝食就义……一个“收”字,又包含了多少内心挣扎,义利权衡……多少人一生的最后一笔,都写在了齐克新的赫赫战功上,凝成一抹苍凉的血色。

    “想什么呢?”齐克新问道。

    “原来阿玛之前是郡王……”褚仁回了这么一句,和心中所想,并不相干。

    “阿玛承袭你玛法的爵位,按例应该递降为郡王,这次因战功,才升为亲王的。”

    “死了这么多人……”褚仁感慨。

    “已经算少了,平定两省十八府,收降了十几万人,只不过诛杀了几十人而已。而这几十人,或死于乱军之中,或被俘自尽,或是……其职其位,不得不诛。而今天下已经大定,江山是大清的江山,子民是大清的子民,不会再有滥杀的事情了……”

    “那之前为何滥杀?”褚仁抬起头,注视着齐克新的眼睛。

    “你说的之前是哪一出?”齐克新并不愠怒,依旧淡淡的笑着。

    “扬州十日,嘉定三屠,还有……大同屠城。”褚仁一字一顿。

    “各有各的原因,你没领过兵,不知道领兵的难处……”齐克新抚着褚仁的发辫,颇为感慨。

    “有什么难处?”褚仁依然不舍追问。

    “一千战俘,若都是矢志不降的,看管这些人,看守,审讯,清册,押送,至少需要八百人的人力,这两千人的吃喝拉撒,要多少米?多少盐?多少柴碳?你知道吗?还有伤病需要医治,又要多少药?光是黄白之物,你知道两千人一天能产多少?又需要多少人清运收拾?”

    “黄白之物?”褚仁不解。

    “就是便溺。”

    褚仁皱起鼻子,似乎闻到了臭气一般。青史只书兴亡成败,不书吃喝拉撒,这是每个人每天都离不开的事情,却常常让人想不到。

    “若兵不足,粮不丰,周围强敌环伺,便不可能有余力养着这些不归顺的战俘,这个时候,只能杀,你不杀敌,便是自杀。”齐克新继续说道。

    “可那些屠城,都是屠戮百姓,烧杀抢掠,奸淫妇女。‘堆尸贮积,手足相枕,血入水碧赭,化为五色,塘为之平。 ’”褚仁争辩道。

    “那些城,或是因为久攻不下,官兵伤亡甚众,一旦城破,全军上下的戾气不可抑止;或是领兵者有意以屠城犒赏三军;再或是一时约束不当或官长纵容……不管是什么原因,一旦恶行呈燎原之势,便如大潮浪叠,一波助长着一波,就算是杀了他们也无法遏止了。这些兵丁日常颇苦,拼上性命从军也只是为财色二字而已,一旦尝到甜头,便是神仙也难以收拾局面……而且,有时候,屠城也是为了震慑……”

    “十年兵火万民愁,千万中无一二留。去岁幸逢慈诏下,今春须合冒寒游。不辞岭北三千里,仍念山东二百州。穷急漏诛残喘在,早教身命得消忧。”褚仁缓缓吟道。

    齐克新一笑,“你是要效仿那长春真人,劝我止杀吗?”

    褚仁见齐克新并无愠怒之意,咽了一口口水,生涩地点点头。

    “阿玛告诉你,阿玛自从军以来,亲自领兵,历经大小战事数百,克晋省的汾州、清源、交城、文水、徐沟、平阳、绛州、孝义、寿阳、平遥、辽州、榆次、复岚、永宁;浙江的苏州、杭州、绍兴、嘉兴、吴江、金华、衢州;闽省的仙霞关、浦城、建宁、延平、分水关、崇安、兴化、漳州、泉州等数十城,无一城有屠城之事。偶有抢掠奸淫,却是在所难免,但大肆屠戮百姓,奸淫妇女的事情,我可保从未发生。旁的人阿玛管不了,但阿玛自己,绝不是滥杀无辜的人!”

    “此次征南,也没有奸淫掳掠吗?”褚仁的语气,有了一丝森然。

    齐克新长叹一声,用手轻轻捏了捏头部两侧的太阳穴,“你若带过兵,便会知道这其中的为难,阿玛虽然是征南大将军,但千军铁骑,犹如出闸猛虎,一旦散入万千关山,便不是阿玛能一手掌握的了,安平等地确有屠城劫掠……事情已经出了,再做什么都是于事无补,纵然杀了这些军卒兵将,也换不回那些已经死去的人,就算日后有天大的祸患,现在也只得默不作声……”

    褚仁听齐克新话中有话,不禁问道:“安平……到底出了什么事?”

    “固山韩岱攻克安平,纵兵烧杀抢掠,郑芝龙长子郑成功的生母田川氏也死于乱军之中……”

    褚仁瞬间便明白了,此时种下的因,日后便是郑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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