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天醒来的时候觉得很疼, 毫无知觉的那种疼。
眼前一片恍然, 这世界变成了混沌的暗色。
由生理上引起的疼痛连接着心脏,他的脸贴着冰冷的水泥地板,表情空洞得如同一只提线木偶。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个地方待了有多久, 恐惧和黑暗一起将他包围。
听见有人接近的脚步声, 他就瑟缩着紧皱起了眉头。
心尖一阵抽搐,立马警惕了起来。
“不, 不要打我。”
路天喃喃自语,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这个漆黑的暗室里连一丝丝的光都透不过来,时间被拉得格外漫长, 他不仅时时刻刻都在煎熬中度过,而且还要承受着突如其来的毒打。
在黑暗中, 他闻见自己周身散发出来的腐烂气息, 连看都不想看到自己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路天的手指用力的抠着地面, 指缝用力到渗出鲜血,眼神倔强的看着门口, 牙齿忍不住地打颤。
脚步声越来越近, 似乎真的有人过来了。
传来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 大门被打开,从外面透进来一点点光。
路天眯缝着眼望了过去。
穿着白大褂的陌生男人,冷漠的声音响起, “他好像恢复得还不错。”
“擅自这么做真的没问题?任颐特别吩咐过说还不能动他。”
“拿了这笔钱你们就走,去外国定居,还管任颐干嘛。”白大褂蹲在路天面前, 抬起他的下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就皱着眉头站起来,冲身后的人挥了挥手说,“带走。”
路天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非常的狼狈,但是,只要一想到这样可以换来爵哥的自由。
即便是刀山火海,他也会跳跃着奔赴而去,没有一丝犹豫。
“这是他最后的退路。”白衣大褂的背影逆着光,他沉声说道,“必须这样才能活下去。”
路爵接到江恒的消息时,正蹲在屋子里发呆。
江恒在门外说:“我有同事,在实验室工作。我们已经把,小天保护起来了。你今天,就可以去见他。”
路爵慌忙把门推开,换了一身衣服,然后稍作整理就和周辞一起出了门。
这是来到D市的第二个星期,他在屋子里也待了两个星期。
路爵每天都过得像行尸走肉一样,只有小天的消息才能让他稍微打起点精神。
“你们最多只能见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就得从里面出来。”周辞看着路爵魂不守舍的脸,觉得有些不放心,“按照计划来,不然谁都保证不了会出什么事。”
路爵低着头点了两下,声音嘶哑低沉,“好。”
等走到监狱门口的时候,路爵的整个心几乎都是提起来的。
每一步都特别的紧张,他甚至觉得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呼吸了。
惨白的灯光打在头顶,有人带着他跟监区人员沟通,一道道手续办理完毕,然后才领着他到了会见室。
路爵坐在一道透明的玻璃前,等待着小天从里面走出来。
会见室的工作警察看了路爵一眼,可能是觉得眼熟,然后也没说些什么。
“你是路天的家属是吗?”
“是的,路爵。”
“好的。”工作警察在面前的本子上写了一行字儿,然后转身走了。
“路天,你的家属路爵要求跟你见面。”工作警察看着路天,打开了大门,“去吧,你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路天听到消息后,呆呆地愣了一会儿,然后才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完他才觉得有些难受,有些不敢出去见他。
但是工作警察又一直在催,于是他就慢慢的站了起来,走到了会见室的门后。
路天隔着门缝看到了正站在那扇玻璃后面的路爵,猛地顿住了脚步。
他红着眼睛盯了好一会儿,看着路爵焦急的巡视,往自己的方向扫了一眼,还好有门挡着,路爵压根看不见自己。
但他的心还是咯噔一声狂跳了下,然后就赶紧往后退了一步。
他不敢见他,怕他质问,更怕他心疼。
大概过去了十分钟,路爵等得快发疯了。
他不安的拍着玻璃窗,询问身边的警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一切都被躲在门后的路天看在眼里。
“小天,就让我见一面好不好?”
路爵的眼睛红得像是要渗出血来,胡子也没刮,整个人都颓废的要命。
路天看见他这样子,简直心疼到窒息。
最终,他还是一步一步从门后走了出来,整个过程都是低垂着头,不敢去看路爵的眼睛。
路爵的目光紧紧的跟随着他,压根不舍得挪开一寸。
明明就只有半个月没见,他的小天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路天的黑发有些乱乱的扎在眼前,两只耳朵不见了,只剩下血肉模糊的伤口,被纱布滑稽的包裹着。
他嘴边像虎牙一样可爱的小獠牙也不见了,路天用力抿着嘴巴,似乎是不想被他发现。
路爵强忍着没有哭,只是皱着眉头,拿起了面前的电话话筒。
路天乖乖的坐在电话旁边,原本挺拔的背部,此时却佝偻着,看上去有些打不起精神。
千言万语汇集在心头,一时间,路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于是他便默默的把手贴在了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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