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儿媳连带着亲长孙这般被人残害,还就在国公府她眼皮子底下,孟夫人险些气得背过气去,幸而她身边的大丫鬟们眼疾手快,堪堪接住了她。孟夫人气得发抖,好不容易顺过气来,指着早跪倒一片的僮仆侍女道:“孙旺福在哪?”
孙旺福是家里的管事,他爹是定国公时的老人,他自小跟在主子身边,肯学又下苦功,不久继了他爹的位,府中大事小事悉数经过他手,
孙旺福从人群中探出身来:“夫人。”
“查,给我一件件查清楚了。饶是什么不长脸的货色,都欺负到这儿来了,当府里的主子都死光了吗?任这人胡作非为!”一通话说下来,早已是气急攻心,喘不上气来。一众大丫鬟替她揉胸的揉胸,递茶的递茶。
姜沅在一旁倒是冷眼看着。
事情虽到了这一步,该追究的自然要追究,却是不得不给着台阶下,毕竟姜颜日后还要在这府中待着,国公府的脸面即是她的脸面。
思及此,饶是陈氏诸般心疼女儿,也得暂忍着。她劝道:“再不懂事也是底下的人不懂事,亲家当心些,你这把岁数身子要紧。”
孟夫人痛心疾首:“这一个个的,平素看着都是好的,谁曾想竟在我眼皮底下这样破坏我这亲亲的儿媳,还差点害得她肚子里的小乖孙也就此丧命。愧对先祖,也愧对你们啊。”
戏码演得再好,到底如何,在场的人心里都有数。虽说是放了权,可孟夫人在这国公府里根基深厚,现下国公夫人一心念佛,老国公也撒手不管府里的事。姜颜的公公也同老国公一样,赏个花儿弄个景儿倒是在行,除此之外也是不管不理的。算下来这府里真正当家做主的还是孟夫人,这事能瞒得过姜沅,还能完完全全瞒过了这位祖宗去?旁的人还存着一些疑惑,知道其中曲折的姜沅却是明白,孟夫人不插手这事不过是没想到她那位好侄女会动了杀心,所以才不想理会。
这样想着,姜沅倒是心一凉。她清楚这事要追究趁早,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若搁过了,亲儿媳比着亲侄女到底是隔着一层关系,日后孟夫人是大义灭亲还是趁机包庇,就难说了。
姜沅于是提道:“方才游园,我有些困倦,早回来一步,听闻说有一位怜容姑娘等在前厅,说是要见阿姐。我以为是阿姐的朋友,倒是不好怠慢,邀她同去吃茶。那姑娘是个好性子,我原以为她是趁着景儿想一道来游园的,谁曾想她来是专程叮嘱我,有人要害阿姐。”
她方说到“怜容”二字,姜颜与周承信的脸色已稍稍一变。
陈氏虽没经过这些事,但姜沅这样一提,她已明白一二分,心里登时发凉:“那姑娘何在,既然知道各种真相,不如请来与大家一般说说。”
姜沅正要开口讲怜容所讲之事悉数道来,一旁的姜颜却先一步打断:“今日陪着游了一趟园,我身子早有些乏了。这事既已被我和婆婆知道,追查下去也就这一二日的事。况有承信陪着,这段时间定是安然无恙。不若暂且如此,也好体谅体谅我,让我快去歇着。”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姜沅即便有心也难以开口。她闷闷地将话咽下,暂看姜颜如何打算。
陈氏满心疑虑,却是担忧姜颜的身体,如此应了是,先劝解着早已怒不可竭姜斯同她一起离开。
“至于阿沅原是同我说要看园子才来的,忙了一天,又被这事搅和,定然是没有玩个尽兴的。不如再留几日,也好让我这个做阿姐的尽尽心。”姜颜又道。
姜沅知道姜颜这是有话要对她说,也是应下。
一场闹剧就此收尾,孟夫人心底暗自松了口气,客客气气将姜家人送走,担保一定彻查此事。
等到人都散去,姜颜才留下姜沅道:“有些话你不说,我也是能猜到了。那怜容提到的罪魁祸首,可是夫人的亲侄女?”
姜沅点点头:“阿姐既已猜到她的身份,何不让我就此把话说清楚。过了今天,再追究起来可是不易了。”事情闹的这样大,孟夫人肯定会给个交代,但是不是找个替罪羊将这事一笔带过就不得而知了。
姜颜冷笑一声:“阿沅你初来乍到,自是不知其中深浅。我原以为那位大小姐不过是性子傲些,不屑与我们这样的人家来往。到没想到她是存了这份心。你是不知我那位婆婆对她素来寄予厚望,只想着她一朝入宫,不止她娘家孟家,就连国公府也步步高升。这些算盘都是原先打好的,所以即便真是她犯了什么错,我那婆婆也会极力相保的。”
她这样说,姜沅倒是认真想了想。前世许玄的后宫里未曾听闻有孟梦心这样一位人物,可见是未得入宫,或者说入了宫未得出头的。许玄虽然阴晴不定,性子难以琢磨,但看女人的眼光却难得的专一。得宠的皆是肤白貌美胸大无脑的。得宠的时间也短,多的不过一年,少的不过月余。昔时她身为许玄的皇后,没少听失宠的妃子来她这里哭哭啼啼,对后宫的种种早已司空见惯。孟夫人打这样的主意,可见定国公府真正是退出了权力中心,才有此昏招。
“阿姐准备如何是好?难道就此放过?”
姜颜低头看了一眼已微微隆起的小腹,似笑非笑,透着股狠劲:“怎会?我那未出世的孩儿就这般险些被她害死,我怎么能甘心放过。”
姜沅看着她阿姐这样,不觉有些难过。
“这事先谢过你。我欠你一条命,日后当然是还的。只是牵扯的人太多,你若继续下去,我反倒不放心你。你就安安心心在这里玩两日,回了家,以前如何以后还如何就是。至于这件事,我自有分寸。”姜颜道。
姜沅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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