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杂的,便婉言先停了各宫嫔妃每日早晨的问安之礼。如今年节将至,天气寒冷,无甚事情,各宫嫔妃大多愿意老实待着,整个宫内清净许多。
苏言途径一处从前空置的殿落,却见宫人们忙忙碌碌,进进出出的张罗忙活着什么。苏言心中奇怪,便问身边的一个宫女,这处宫殿如今作何用途。
被公主问话,宫女便老实告诉她,说是那顾美人新置的薜荔殿,要赶着年节前安置妥当,因而这个时候合殿的人都还在忙活着呢。
苏言哦了一声,听着宫女这话,她倒是想起来了,原是这位皇帝的新宠。听说从前是位医女,这番倒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宫里头待久了,对于形形色色的上位败落看惯了,苏言也懒得评论什么了,看了一眼便打算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见过公主殿下。”前面有个女子行礼。
苏言打量她,行礼时候脸上带着笑意。很奇怪,这个女子还未开口说话,却习惯性的姣好的脸上先露出些许笑意。
“你是顾美人?”苏言见是生面孔,身上衣着首饰看着都是新赏,应是近来十分得宠的,又在这地界上头,便不做第二人想。
“妾无足挂齿,难为殿下知晓了。”
顾美人比起许多闺秀出身的妃嫔出身更为地位,从前不过是浣衣局的杂役宫女罢了,因着与谢家旧日相识,后被调到了太医院做医女。她的自称更为谦逊,只自称妾。
苏言本还以为她还要说什么,但这位顾美人只是行过礼便告辞了。
折好了白梅回到万春殿当中,苏言与穆夫人单独说话时候才提起方才路上遇着的这一件事情。
“这些年宫里时有新人进来,也有不少得宠的,难得你这么放在心里头,她有什么特别的?”穆夫人问。
“往年得宠的也不是没有,大多志满踌躇,还想更进一步的,但她看着似乎更倾向于守住,而非冒进。”苏言见过许多不满足的人,如宁婉的嫉妒作祟,如王亦柔的自命不凡,顾惜弱不然她似乎分寸极清。
“那这么看来,她倒还算个聪明人。”穆夫人笑着说:“你知道顾美人是如何得圣上眷顾的吗?”
宫内传言说,那日顾惜弱在宫中为嫔妃看诊后在宫墙前木兰树那边走着,也不知当时怎么失神一般撞着皇帝御驾,药箱洒了一地。那时皇帝看着顾惜弱在地上低头便挽着鬓发,便捡东西的,只说她有几分宁后少年时候的情态。
“今日与娘娘聊天时候,我斗胆问了当年她初见圣上时的事情。”
穆夫人娓娓道起了宁后讲的事情,一个是少年王爷,一个是侯门少女,那时候宁侯爷还在世,东郡王上门拜访。宁薇隔着镂空雕花紫檀屏风偷瞧,想走时候,头上钗子攒花垂珠卡在屏风镂空间隙里头,一着急扯着,便钗子珠玉噼里啪啦落地,那时东郡王闻声而去,只见一名乌发散落的少女红着脸,挽着头发捡拾珠玉,不敢抬头看他。
“珠玉在前,她所得诸多好处都因着他人,娘娘如今回来,在如何她比得过其他人,也越不过娘娘头上去的。”
“难得如今宫中繁花乱眼,倒还有几分旧情可念。但若是真的念着少年夫妻,这些年也新宠不少,有几分可当真呢?”苏言听着这话并不会全然当真。
“男人便是这般,有一便有二,从前朝政不得不娶,往后见着有几分意趣,横竖也娶了那么多,多一个不多,便如是而已。”穆夫人解说道。“往后我家沉儿须得让他只娶一个真心喜欢的便好,再多也是平添麻烦而已。”
“如今就连谢家大公子那边老大难的也是订了亲了,我家沉儿从前初入北衙得他照顾,最是崇敬仰慕他,常念叨怎么样的女子能入他眼,现也是有所良配了。”
谢家大公子不就是谢白哥哥吗,苏言听着莫名有几分好奇,便问穆夫人道:“是哪家的闺秀?”
“郑家远亲表妹吧,不常在这京中,人在东郡那儿。听说,有人瞧见谢家大公子在东郡那儿牵着个十分貌美的女子看灯会,想来就是他那个未婚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