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山脚下有一个小村庄,叫作杏林村。
古时有一医者隐居青山,每医治好一位病人,便在青山山脚下栽上一棵杏树。
久而久之有了一大片杏树,山脚下的小村庄青山村为纪念这位医者,改名为杏林村。
百年后的今日,杏林村又来了一位大夫,不知名号只知道姓周。
周大夫带着个伙计小六,厨娘孙大娘,在杏林边上盖起了一个小院子,开起了周氏医馆。
周大夫医术高超,解决了村里人不少的疑难杂症,不少人慕名而来,或是为治病,或是为学医术。
面对病人周大夫尽力医治,面对求学者一概拒之门外。
直到某一天,周大夫早上出门打算去山上采点药,却意外听到了婴儿的哭声。
循着声音找去,捡到了一个从上游漂下来的孩子。
一个女婴,还没出生多久。
周大夫把她抱了起来,她便不哭了。
女婴被放在竹篮子里,身上衣着朴素,但也算穿戴整齐,一看就是被人抛弃的。
周大夫放弃了采药计划把她带回了家,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疾病,就把她当自己的孩子养了下来。
青山脚下,伴随着涟漪而来,就取名为周青涟吧。
周青涟是闻着药香长大的。
刚学会走路就赖在药柜,使出吃奶的力气一个个打开药柜的抽屉,抓一把在自己手心,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不知道想些什么。
稍大一些周大夫就教她识字认药。
再大些周青涟就跟在周大夫身后,周大夫搭个脉,开始写药方,周青涟就上去搭脉。
等到后来就成了周青涟先诊治完,周大夫再检查一遍有何遗漏。
周青涟长到及笄之年,在青山附近地区已经小有名气。
周青涟笑着说:“爹,我都出师了,以后您可以享清福啦。”
周大夫气得眉毛都皱起来了:“学无止境。”
“这我知道啊,可我不想您太累。您近年来身体是越发不好了。”周青涟笑嘻嘻地把自己父亲扶到椅子坐下,恭敬地奉上一杯茶。
“你呀,学了点皮毛就开始咒你爹。”
“哪有咒,我这都是有依据的。您半夜咳嗽的频率年年增加,动作也缓上了不少。我可盼着您活到我孩子继承医馆呢。”周青涟调皮地吐吐舌头。
“走走走,没看到病人来了吗,还在这跟我拌嘴。要是真把这医馆交给你,不出半年就得砸了招牌。”
“爹,您还不是每天在咒我。”周青涟说着就走开了。
看周青涟已经把注意力放在病人身上,周大夫悄悄拿出一块手帕,轻轻咳了两下,手帕上已有鲜血。
周大夫把手帕藏了回去,若无其事地继续喝茶。
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周大夫知晓自己时日无多,即使拼命遮掩还是被周青涟发现了蛛丝马迹。
要是被那丫头知道实情,怕是会把医馆关了,散尽家财也要把自己这条命往下拖。
自己年轻时留下的暗伤,活到今日已属幸运,周大夫看着不远处耐心询问病情的周青涟,嘴角浮现出笑意,这么好一个孩子,就迟点让她伤心吧。
接下来的日子周大夫听了周青涟的话,好好休息,不再操心医馆的事,而是呆在自己房间里把平生所学记录下来。
“爹,您一直强调言传身教,反对刻板的书本教学,您忽然开始写书,我总觉得心里不安。”周青涟站在一边慢慢磨着墨,看着烛光下父亲忽明忽暗的脸,半分叹息半分试探着说道。
“就你一天天想得多。”周大夫抬头瞪了她一眼,“你生辰快到了想送你份礼物,你要是不肯要,我写完就拿到集市上去卖。”
“您这字体也就我看得懂了,卖出去谁敢要。”
“滚回去睡觉,打扰到我了。”
“那您也早点睡。”周青涟笑嘻嘻地就走了。
一出门周青涟便收回了笑意,父亲最近的行为太反常了,不知道有什么瞒着自己。
周大夫看到门口驻足的身影,无声叹息,太敏锐也不是件好事。
周青涟不在乎过不过生辰,毕竟自己是河上漂来的,具体何时出生没人知道。但周大夫把捡到她那日定为生辰,每年都要下一碗长寿面给她吃。吃完后医馆照常开,病人照常看。
周青涟吃着面笑嘻嘻地说以后要不要在这个日子办个义诊,显得更有意义一些。
周大夫思忖了一下说可以。
只是,这是周大夫陪周青涟过的最后一个生辰。
周青涟过完生辰不满一个月,周大夫便倒下了。
看到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周大夫,周青涟怔怔地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眼泪一直往下掉。
“爹,我果然医术不精,光看出您身体虚弱,没看不来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傻丫头,别哭啊。要是让你轻易看出来了,我这么多年算是白活了。”周大夫想伸起手擦掉她脸上了泪水,但虚弱的手只能举到半空。
“爹……”周青涟抓住他的手,死死握着,“您这么好的医术,为什么救不了您自己。”
“死生皆有定数,你又何必强求。我毕生所学皆在那本书里。医馆的事有小六帮你,生活上的事就去问孙大娘,可别砸了你爹的招牌。”
周青涟看着周大夫神色渐渐黯淡,含着泪点点头。
“还有最后一件事,我把你养大,不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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