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武的瘟疫来势汹汹, 阿宝不顾下属阻拦,一直守在灵武, 一面差人寻求救治之法,一面传信给魏熙。
魏熙得知后, 当即派苏井泉带人前去, 可结果却不甚乐观。
老道看着眉头紧锁的魏熙, 面上依旧是浑不在意之态:“我先前就说了, 比起医,我更善毒,陛下若是想让我投把毒过去一了百了我还是有法子的,可这瘟疫, 是天灾,天意如此, 非人力可更改。”
魏熙深深看着老道:“我以为道长不是凡人的。”
“陛下太高看我了。”老道摆手一笑。
魏熙很是发愁:“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吗,这场瘟疫来势汹汹,短短七日已有千余人染病了, 更有人私逃出灵武,今晨扶风那边还逮住了几个从灵武逃出来的, 若是拦的再晚些,若是他们是染了病的,后果不堪设想。”
老道点头:“那些必死之人还不能不管, 每日都得用药耗着,若是再添新人,怕是连我炼丹的药都没了。”
裴斯听了低低一叹:“陛下仁德, 可灵武地动颇为厉害,也波及了周边几个县,只光修缮河堤军事,便要狠狠挥霍一番国库这些年新攒下来的银子了。”
魏熙神色一凛:“那还有何良策,若是在此关头下不管染了瘟疫的百姓,等将来他们还不知要怎么编排我。”
裴斯轻啧一声:“听说至今还没研制出根治之法,反正都是要死的,用药拖着无非是多受些苦罢了。”
魏熙一手掐了掐抽疼的额角,一手摆了摆:“罢了,你给程镜传封密信,让她以大局为重,收整残局,灵武已近边陲,切莫给了那些夷狄可乘之机。”
裴斯深深看着魏熙烟笼雾锁的眉目,低声应是。
程镜收到裴斯传来的密信时 ,正在郡守府里和底下太医了解情况,自疫病之初,她便甚少出郡守府,便是出去也是多加防范,所幸没有染病,可随行的太医却已经有一个染病的了,再这样下去,别说加官进爵,能活着回去都是难题。
“苏太医还没有什么良方吗,再这样下去灵武怕是会变成一座死城了。”
苏井泉颇为烦忧的叹了口气:“只要多加预防,隔离妥当,疫情应当会有所缓和。”
程镜心中有些着急:“可这么多天了,死的人愈来愈多,哪里有什么缓和,况且我看天色,是又要下雨了,到时那些污糟东西得了湿气相助,越发无法无天了。”
程镜语声有些尖锐,苏井泉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闻言声音也硬了起来:“眼下除了让百姓熏着艾,喝着预防的药,还有什么法子。”
“您是太医,这话该问你!”
苏井泉有在世华佗的名号,一辈子顺风顺水,眼下突然遇到了这般无能为力的困境,面色也缓缓灰败了。
程镜看着苏井泉,有些后悔,缓了声音道:“严加排查吧,就算只咳了一声,也给我丢到城西去。”
“丢到城西等死?”
程镜道:“我已经请示陛下了,在陛下没有旨意下来前,不能不管他们。”
苏井泉闻言,眉头蹙起,却听外面侍从进来:“少卿,崔相公有信传来。”
程镜神色一顿:“崔相公?”
侍从点头,程镜抬手:“拿过来。”
等她看完后,心中一沉,竟有些讽刺,当皇帝的还真都是一个样,不肯让自己沾一丝污名。
她将纸递给苏井泉:“您看看吧。”
苏井泉看完,眉头蹙的更紧了,他启唇,只觉喉口哑住:“几千条人命,再给我两日,我一定会找出治病的法子。”
程镜轻叹:“您这是为难我。”
“求大人了。”
程镜抿唇,面色为难:“只有两日。”
苏井泉眉目略微舒展了些,起身对程镜躬身一礼:“多谢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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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镜回长安时,已经临近冬日,她此次不惧艰辛,调度有方,魏熙颇为满意,赐开国县公之爵,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命其入政事堂听政。
众臣看着跪在地上的程镜,神色复杂,连着林藏秀,这已经是本朝第二个入政事堂的女子了,对程镜众臣可没有像对林藏秀那般包容了,先不说林藏秀自魏熙微时便跟着她,单她的性子,入了政事堂,多也只是一种荣誉。
而程镜满眼里却写着野心,让这样的女子入政事堂,在座的官员谁能放心,头上已经压了一个女帝了,再来个女相,他们这些男子还能不能抬起头来。
可魏熙已经下了旨,有谁敢出言反驳。
众臣只得暂时按捺下来,这程镜行事激进,不愁找不到她的错处。
未过多久,便有灵武百姓联名控告程镜草菅人命,说程镜为了早日述职,妄抓百姓,不思救治,反而将百姓烧死,百姓群情激奋,连血书都弄出来了。
千余条命,可不能当作儿戏,魏熙当即命人彻查。
在朝上,程镜一口咬定是有百姓受不得病痛之苦,放火***,结果天干物燥,火势控制不住,终是酿成恶果。
程镜说罢,又求魏熙唤来了随行众人作证,苏井泉更是力证程镜无罪。
众说纷纭,嘈嘈杂杂议了许久,最终魏熙给程镜定了个失职之罪,碍于百姓,魏熙命程镜卸职反思。
政事堂的位子还未坐热乎,便被革职了,程镜心中怨愤,却也只得认罪,好歹魏熙还大发善心给她留了一命不是。
散朝后,程镜在众人的目光下僵直着脊背往外去,她只觉得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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