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冬至,日头升得晚,黎玥懒倦地从床上起身,一旁候着的春芽和春满给她端来了洗漱的热汤。
这已经是她与季筠成婚的第五个年头了。
这五年来,季筠作为一个丈夫,甚至比黎玥所想象的还要表现得好。即便他们这五年都没有孩子,也依旧无法给他们的感情带来任何隔阂。
可皇室的一言一行都是备受瞩目的事情,因为季筠坚硬的态度,她的存在还是引起了某些人的不满——那些家中有着适龄貌美女儿的朝臣们,从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有可能将女儿塞进后宫的机会。
虽然他们的国君曾多次表示过自己没有纳妃的意思,但在朝臣们眼里,一个无所出的皇后,即便她是邻国的公主,这个身份也只是能让她安稳地坐在皇后的位置上而已。
她并没有阻拦皇帝纳妃的权利。
事实也确实如此。黎玥从来没有和季筠谈过这方面的事情。
虽然一直以来都是默认着,但她从来没有向季筠认真表示过——“你不可以有除了我以外的女人。”
因此,有人就会借着皇后无所出这件事开始做文章。
比如说这种直接的:
“既然皇后娘娘都没有说过您不能纳妃,那么您先见见那些贵女们总没有关系吧?”
或者说这种委婉一点的:
“臣的小女今年及笄,想入宫来陪陪皇后娘娘,陛下您觉得呢?”
以及这种不要命的:
“皇后无所出,这是失德,陛下您……等等!陛下!先让侍卫们放开臣啊!”
对此,季筠则是表示:“有关系,不需要,滚。”
虽然季筠有意在压制着朝中的这些消息流到黎玥耳朵里,但嘴碎的宫人们还是会在闲暇时偷偷议论着。先皇喜好美色,彼时诸多容貌上佳的宫女们借此一跃枝头,虽然现在的陛下宠爱皇后,但说不定哪天……
抱着这样的念头,有野心的宫女们也在暗处蠢蠢欲动,以期某日能得了陛下的青睐。
流言就这样传到了黎玥的耳朵里,她坐在妆台前,春芽在她身后为她绾发。
“公主,这些人白日梦也未免做得太放肆了吧,且不提那些臣女,就凭那些个宫女们居然也敢有此等非分之想。”春芽一边梳,一边在后边嘀咕着。
黎玥还在犯困,抬了下眼皮,平静地回答道:“这种事没什么好操心的,他们说就让他们说去吧,又不是说说就真的会变成那样。”
春芽见她如此不上心,更是着急了:“公主,人言可畏,您贵为皇后,怎可让他们如此编排,要是让太子殿下和陛下知道了,一定会心疼死的。”
“好了,本宫自有分寸。”黎玥说罢,又不自觉垂下了眼皮开始打盹。
春芽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见她阖上了眼,只得愤愤地闭上嘴,手上的动作放得轻柔了些。
里边正梳着头,外边也来了人。
“陛下……”从外头回来的春满惊诧地看着站在门口的年轻皇帝,在对方的眼神里立马噤声。
季筠朝她挥了挥手,跨入屋内向里边张望了一下,这才慢慢走进去。
春芽停下了手里的事情向他行礼,后者没有出声,只是看着黎玥仍闭着眼睛,这才从春芽手里接过了梳子。春芽十分有眼力地后退了几步,和春满站在一起。
看着黎玥似乎没有察觉到给她绾发的人已经换了一个,季筠熟练地为她梳了一个她常梳的发型,从首饰盒里取了一支步摇,斜斜地插入发髻。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扶上她的肩膀,从身后将脑袋凑过来,贴着她的侧脸。
他过来了已经好一会儿,又在门口等着身上的冷意退了才进来,暖融融的脸贴在一起,黎玥下意识往旁边侧了侧。
然而季筠并没有给她远离的机会,反而趁着机会俯身亲了上去。唇齿交融带来的热意更甚,黎玥这时终于完全清醒过来,睁大了眼睛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按着他的脑门将他推开来。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黎玥面上还带着红晕,娇艳得像是花瓣一样。
季筠低低地笑了一声,没有回答,而是扶着她的肩,让她将视线转回妆台。面前的铜镜中不高,只能照出坐着的她,以及在她身后站着的季筠的半个下巴。
镜子里倒映出她的脸上抚上了一只手。季筠摩挲着她的下巴,让她更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模样,“好看吗?”
黎玥不由得轻笑起来,掰开了他的手“哪有这样问人家好不好看的。”
季筠也不再纠缠于此,但一想到他进来时春芽在说的话,原本想好的说辞也乱了套。
见他突然沉默下来,黎玥起身站在他面前,微微仰着头,捧着他的脸,“怎么突然就这样了?是因为我吗?”
季筠将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握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也可以说是因为你吧。”
黎玥有些不明白了,她疑惑地望着他。
回答她的是年轻的帝王突然露出的忧伤表情。黎玥只觉得更加不明所以。
“我都听到了,春芽说的话。”
“哦,这个啊,我没觉得有什么,所以你也不用太放在心……”
“你一点也不在意吗?”季筠直直地望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问:“朝臣们要我纳妃,宫女们觉得我会和……他一样。”
“你一点也不在意吗?”
季筠问了两遍,黎玥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她好像……有些太过心安理得了。所有的事情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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