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玥几人换了一处地方,此时的诗会正到了最激动人心的时刻,众人皆是情绪高涨,栀桥附近人声鼎沸。
远远地看着万众瞩目的这三人,她的心态变得愈发不平稳。
作为公主,第一世黎玥被指婚给陆熹其实并非全是皇帝个人的意思,她那时刚穿来不久,正是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新鲜的时候,也被黎瑾拉过来看这个诗会,就在这个诗会上,她对陆熹一见钟情了。
那时白衣翩翩的少年郎,气宇不凡地高声朗出自己的诗作,只一眼便迷住了正是春心萌动之时的黎玥。这也正是证明了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其实不需要多少理由,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便足以动人心弦。
所以在殿试之后,当她得知陆熹就是今年的状元郎,顿时心花怒放,便在父皇询问自己对陆熹有想法没有的时候,她果断的选择了有。
若是早知道陆熹已经有了喜欢的女子,那她再喜欢他也绝对不会去碰。
可惜这世间没有那么多如果,当初的黎玥选错了路,看错了人,所以落了个凄惨的结局。
栀桥旁人潮拥挤,云舒日暖,她们换的位置虽说离诗会那边远了一些,却也因为在树下,因此颇为舒适。
黎玥看着那个意气风发的陆熹,倒也不是说还对他余情未了,只是难免会有些心情复杂。她的心思完全不在那些诗词上,过了那么久她也早就忘记他作的是什么诗了,又因为隔得远,也没听清他们到底赋了些什么。
等回过神来,诗会那边早就分出了高下,黎玥只知道最后是陆熹拿了第一,书生拿了第二,那个青衫男子第三。
结果已经出来,人群愈发躁动,黎玥凝神见黎瑾正神采奕奕的看着上面,竟是一脸仰慕,不禁有些哑然失笑。
黎国近年来愈发重文轻武,便是各家的男儿也皆是认定“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故而对于这些有才之士,人人尊而敬之。
嘴角笑意淡了下来,黎玥牵起黎瑾的手,“这下诗会也看完了,我们该回宫了。”
黎瑾原本还有几分想上去和他们搭话的冲动,见黎玥没什么兴致了,也只好作罢,怏怏的跟着她走了。
酉时,皇宫内热闹非凡,华美的宫灯装饰繁缛,宫娥们端案穿梭于宴席之中,元宵节的宫宴是一年中宫里头最热闹的时候,因为皇帝只有一后三嫔妃,加上子嗣也就那么几个人,若是光他们,显然是太过冷清。
正因如此,皇帝便决定每年的元宵节时宴请臣子,既为宫中添了人气,也好拉近君臣之间的关系。
在御花园西边的广华殿中,筵席正开,皇帝坐在首位,皇后和琴贵妃各占一侧,接着是公主皇子们,其余两位娘娘也分在两边。下面的官员们有的带了家属,皆是按照官职排坐。
因为四皇子黎珞年纪尚才五岁,便是和他的生母萱贵人坐在了一起,而黎瑾坐在了黎玥的对面,他本就好动,此时正无趣地左顾右盼。
黎玥的身边是她的同母兄长,黎国如今的太子黎玖。
他比黎玥大了五岁,去年及冠后封了太子,至今仍未娶妻,现如今可谓是王城内外备受瞩目的青年才俊。
那些尚未婚配的臣女们或是含蓄或是奔放的打量着这位太子殿下,心中早已百转千回。
面对那些投来的目光,黎玖坐于席间,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硬是半个眼神都未分给任何人。
未过多时,众人皆已入座,宫宴开始之时,从门口进来舞姬琴师打扮的人群,数名琴师抱着长琴在四周席地而坐,中间的舞姬也聚于一起。
悠扬的琴声从指间缓缓泻出,舞姬们纤腰扭动,艳丽的裙摆如同盛开的芍药般娉娉婷婷,席间一片祥和,只有那琴声绕梁、舞姬身动。
舞毕,舞姬们立于殿内,面容姣好,眉眼低垂。
“赏!”
皇帝龙颜大悦,舞姬们连连叩谢,而后躬身缓退出殿。
黎玥看完表演,觉得殿内有些闷人,便侧身在黎玖耳旁说了一声,带着翠芜从边处出了大殿。
因着白日里出了太阳,夜里的天空倒是群星闪烁,黎玥顺着石子小路来到御花园,一路上竟也没见着什么人。
也是,毕竟今日元宵,皇帝大臣们齐聚广华殿,大多数宫女太监们也被放去休息了,只留有少部分侍卫在巡视。
她今日只穿了一件广绣长裙,却也不觉得天气发冷,便多走了几步,去了御花园中央的锦鲤池。
锦鲤池中养着各种金贵奇艳的鱼儿,若是白天来看,五颜六色倒有几分像是在以前的公园里看鱼的感觉。但此时月色已深,哪怕周围点了宫灯,池面上看也是黑压压的一潭,没什么趣味。
“公主……您……”翠芜支支吾吾的开口,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黎玥看出了她的心思,在亭中坐下,又拉着她坐到身边。
按理来说主仆有别,更何况黎玥还是堂堂公主,不可能与一个侍女同起同坐。但实际上,因为翠芜自幼与她生活在一起,两人感情深厚,便是在无人之时不会顾及太多,更何况翠芜对她衷心不二,这样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变了,对吗?”
“不,公主您永远都是公主,哪有变什么。”
黎玥转过脸来定定的看着她,眼里如同亭边那潭黑黝黝的池水一般无波无澜,便是翠芜也有些心里发慌,不明白以前那个性子活泼的公主怎么会露出这样的眼神。
“真的没有变吗?”黎玥轻声道。
翠芜咬咬牙,“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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