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屿被胸口的刺痛痛醒过来。她猛地打挺坐起, 吐出好几口水。
“咳咳,咳咳,咳咳……”喉咙发苦, 心肺很闷, 她咳了许久才喘匀第一口气。
她大口呼吸着看四周,白色的墙壁, 钢架床,不锈钢桌子。
墙上挂着液晶屏, 墙上的摄像头在茶色的保护罩里, 亮着红灯。
她愣住了, 她捏了捏自己的脸,痛的。
她拈起身上的白布,心里明白了什么。
她又到了另一个时空。她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过来了, 顾长夺呢!她明明记得他们在水底的时候是在一起的。难道说她回来了,他没有吗?
她的旁边还有几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她赤脚跳下床,粗暴地掀开了, 最近的一个人的白布。不是他。
她去掀下一个,再下一个,三具尸体的尸布掀完, 她终于意识到了现实,顾长夺没有穿过来。
他死了,这都是她的错。她为什么要梦到他,为什么要打破空间的平衡?
她跪下去, 地板冰凉,膝盖钝痛,她的眼泪吧嗒吧嗒滴到地上。
“长夺!顾长夺!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回来好不好,你回来好不好,我不许你死。”付屿攥着白布,攥得指骨发白。
胸口一凉,一个硬块一样的东西挂在脖子上。付屿解开自己的衣服,胸前戴着的,是当初给她的白玉璜,半圆,此刻红色的穗还是湿的。
付屿右手抹干眼泪,这是真的。他给的信物都回来了,他是不是也可以?
付屿扶着钢架站起来,跌跌撞撞跑到门口。地面在摇晃,门不是普通的门,是海上船舱才有的门。付屿很久没用这种现代的东西,几乎要打不开。
门被锁住了,她从里面扭开,猛地把门给拽开。
海腥味的海风迎面吹来,付屿迎着刺眼的阳光,忍不住闭上眼睛。
她腿有点软,手脚都是凉的。她在第一次出事的时候也是在这样的游轮上,从美国南部港口坐船去中美洲,她的船在弗罗里达州海域沉船,她在海水中溺亡。
可是现在,这艘船,根本不是她坐的那艘。
她恢复了些气力,目前为止她没有看到一个人。太阳在正中,应该是中午。
付屿有点儿晕,她看到的东西有点发白,也许是在海里泡久了,视网膜出问题了。
她身上还有一点腥味,带着停尸房的臭味。
如果没有搞错,她应该是死了的,所以才会和尸体们放在一起。
付屿跌跌撞撞地走到甲板上,风很大,灌进她的衣服里。现在似乎还是夏末,风还是暖的。海风吹迷了她的眼,然后她在耀眼的阳光中看到了顾长夺的脸。
他靠在甲板的栏杆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顾长夺!” 他还活着!
付屿尖叫一声,顾不得体面,直直冲过去抱他。
“真的可以,我们做到了,长夺。我没死,你也没死。我们都回来了。”
没等她把脸贴到他胸口,突然整个人被甩出去,她很狼狈地跌坐在地上。顾长夺手在胸前扫了扫自己的衣服,一脸嫌恶地看着她:“你是谁?为什么喊我名字?”
付屿看了看自己,难道她又变了样子吗?她站起来道:“我是付屿啊,你不认识我了?轻凰,阿桃,付屿。你不记得了吗?”
顾长夺更加嫌恶地皱紧了眉头:“你的艺名还真多。”
付屿还打算靠近,顾长夺手抬起来做了个拒绝的姿势。
“别走过来,离我远点,把扣子扣上。”
付屿这才低头,她胸口春光露出一半。她穿的是类似医院的病号服一样的衣服,身上空荡荡的,之前她解开了扣子,现在只怕是被误会了什么。
“我不是……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我是阿屿啊!”
顾长夺仍旧皱眉看着她:“我不认识你,别来烦我,船上有的是其他客人,你知不知道自己很脏?”
这太不像话了。
怒气冲头,付屿眼前突然晃了一晃,摔倒在地。
“滴滴……滴滴……”
“咳咳……呼——哧——呼——哧——”付屿清醒过来。
“You awake, honey How do you feel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一个金发碧眼的护士弯下腰微笑问她。
闻昔脸上戴了一个氧气罩,她呼吸很不方便,但是她现在觉得好多了。
“I am fine.”(还好。)
护士微笑着说:“You came back to life. It’s amazing. God bless you. ”(你死而复生了,太令人惊奇了,上帝保佑你。)
护士叫来了医生,付屿搞清楚了自己的状况。她在昨天下午被确认死亡,到现在死亡时间已经超过12个小时。她因为血糖太低晕倒,全面检查之后她的身体竟然跟正常人无异。
医生看了监控录像,完全无法理解闻昔为什么会死去又活过来,他一遍遍感叹造物主的神奇。没有人可以解释这件事。
医生离开后之前的护士留下照顾她,闻昔知道了她叫Mia,米娅,是这艘邮轮的随船护士。
付屿的身上贴着测心率的线,胳膊上有定时测量血压的仪器。米娅给她全部拆掉,氧气也撤掉,只留下右手上的输液管,输葡萄糖。
闻昔体内的血糖含量很低,她现在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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