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屿将袖中的竹简取出。
付屿说:“这是你当初留给娘亲的信物。”
一个粉衣的小童从付屿手中接过, 递给梅三娘。
梅三娘她仔细看了竹简,说:“不错,这的确是我当年给筑玑的那一根。”她眼中闪过一丝悲戚的神色, “只不过, 物是人非。”
说完,梅三娘轻轻的笑了起来。然后她看着付屿:“留下来, 陪我一个月。”
梅三娘虽然如此姿态,但是仍旧有为人师表的威仪。
“你既然要做我的弟子, 那便拜师吧。我也不是拘于礼节的人, 但是这拜师礼是一定要做的。”
梅三娘轻轻拍了拍掌, 当下从两边的梅林中走出了十几个着粉衣的小童,还有几个穿浅紫色衣服的年轻女子,这些浅紫衣服的年轻女子应当就是梅三娘的女弟子了。
两个小童将一个白色垫子放在付屿面前的地上。梅三娘已经从榻上站起来, 踱步至付屿眼前。
付屿吸了一口气,跪在垫子上。行了一个大礼。
一边有小童捧案奉上一杯梅花酿。
先闻酒香,就已醉人。
梅三娘说:“饮了我这杯梅花酿,便是礼成。”
付屿接过, 一饮而尽。梅香酒烈,喉头火辣。这梅花酿竟是比之前喝的烈了数倍不止!
梅三娘严肃道:“轻凰,你乃是我第三十二个弟子。”
付屿放下酒杯, 稳了稳身子:“是,师傅。”
梅三娘说:“起吧。不必叫我师傅,叫我三娘就好。我不喜欢师傅这个称呼。”
“是,三娘。”
不一会儿, 付屿觉得脸上有些烧。
又听到梅三娘说:“我这一杯拜师的梅花酿可是烈的很,酒量不好的要睡个两天。这是入门第一步,一个月,自然是不要求你学出什么,领悟的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旁边几个浅紫色衣服的弟子都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
“元枝,你带付屿下去休息,给她安排好住处,这一个月她都要在这里住。”
一个年纪稍长的女子站出来:“是,三娘。”
付屿觉得胃里像是火烧一样。顺着向上烧,快要烧到她的脑子里。
“师妹,随我来。”
付屿觉得这个拜师有点快,可是依照梅三娘的性子,这又非常合理。
她从地上站起来,经过顾长夺身边的时候,身子晃了一下。顾长夺迅速伸手扶住了她,似乎又觉得于理不合,很快放开了她的胳膊。
付屿转头看顾长夺。他的脸是冷的,可是眸子是温的。自从她在马车上与他坦白,她就觉得两人间有什么东西变了。具体的,她说不上来,她抓不到。
顾长夺知道后没有采取什么行动,仍旧是同往常一样。可是她又觉得不同,是换药的时候温柔了些还是探脉的手指多情了些,她说不清,
顾长夺的眼中多了担忧的情绪,那深深的眼眸,要将她看穿一样。付屿摇摇头,觉得自己一定是喝酒喝多了眼花了。
刚开始付屿还能自己走,渐渐走得摇摇晃晃。元枝停住,扶住她一只胳膊。她们穿过几个梅园,进了一个小院子。
院子里有好几间厢房,元枝领她借了其中一间。
房子不大,东西却很全。
元枝说:“这间房只有你一个人住,我在另一个院子。这个院子里空出的一间厢房是留给下一个弟子的,但是你在这里的一个月三娘估计是不会再收新弟子了,所以你是自己一个人住这个院子,如果害怕的话,我可以安排一个弟子住到旁边,与你作伴。”
付屿有点迷迷糊糊的,还是强打精神说:“不必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既然这样,你好生歇息。有什么事,可以找小童。”元枝扶她到床上。
“好。”付屿躺在床上,眼皮沉沉,坠入梦中。
元枝看了看她的睡颜,觉得她的样子跟自己见过的画里的人有三分像。
——
梅三娘重又坐回榻上。
小童搬了坐榻给顾长夺,然后梅三娘屏退了一众小童和弟子。
顾长夺一身清骨,梅三娘说:“丞相果然是气度不凡。”
顾长夺说:“不知梅三娘邀请我来有什么事。”
梅三娘笑笑说:“自然是为了看看朝中斗的厉害的丞相和长公主争斗到了什么地步。我觉得很奇怪,你们为何会一同前来?可是刚刚的情形,我又觉得似乎很合理。”
顾长夺皱起眉头,刚刚的情形……
梅三娘说:“眼为心门。刚刚丞相对轻凰的关切,可全部都从眼睛里流露出来了。”
“我……并不是……”
梅三娘抬手阻止:“你不必对我解释,我在意或者不在意都没什么关系,重要的是,你是不是骗自己。”
顾长夺不说话,自己的关切,竟然这么露骨了吗?
梅三娘说:“这一时三刻的,轻凰也不会醒。我们谈谈江南的财政。”
元枝找了女童来照顾付屿,安排好其他事务,这才回到梅三娘在的梅园。
梅三娘正在和顾长夺交谈,梅三娘神色冷肃,元枝知道她在谈正事,自己现在不便上前打扰。
过了一会儿,顾长夺起身告辞。
等人走了,元枝上前。
梅三娘看她一眼:“都安排好了么?”
元枝低头答道:“都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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