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圆饭有泪有笑,更多的是欢声笑语。
无瑕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温情,吴家人知道无瑕在玉家过得不好,不提玉家之事,说了好一些她祖母,母亲的事。
吴有才特别精神,双眼都发着光,谈及与妹妹的兄妹之情,又忍不住悲上心头,后被吴敏德叉开。
吴敏德回忆起幼小与谈慧一同玩耍,闹了不少笑话,引来全家人捧腹。
阿泽还不知他爹有如此幽默的面,笑得弯起了腰,连一直压抑的阿真也露出了笑容,先前她还不敢说话,只拿眼瞟着无瑕,后来受到感染,格格笑过不停,倒把自己那点事给忘了。
“无瑕呀。”太老爷说来,“虽然你到了娘家,你爹那里还是得通知一声,敏德,明日就写信封去苏州,就说无瑕这孩子他不要,咱们吴家要了,他若要有什么不情愿,我吴有才不惧与他对薄公堂,慧儿那事我老头子正要好好与他算算。”
“是。”
无瑕听言顿时红了双眼,一旁的张氏立即夹了肉到无瑕碗里,“多吃些,你看你瘦的。”
无瑕吸了吸鼻子点点头,这厢老太爷又说起与胡家之事,约定明日与吴敏德共同去一趟胡家,阿真听了,有些害怕,无瑕握上她的双手,阿真转过头,对她一笑,“姐姐今晚可来与我睡?”
无瑕点点头。
饭毕,吴家三代商量着要事,无瑕与阿真相携进了屋子。
阿真如无霜一般大,性子如子灵,让无瑕心升感概,吴家众人皆对她很好,吴老爷子把对妹妹的愧疚全补偿在她的身上,阿泽还开玩笑道,“以前祖父最疼我,如今却换成你了。”
家人的温情让她卸下一身负重,“重生”以来,她第一次感到如此轻松。
她忘记了一切,对玉清的怨,对玉家的恨,甚至还有对萧轩的爱恨交织,她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如今有了家,就有了依靠。
白天打下手帮舅母做家务做饭,空闲时就跟着舅母阿真做女红贴补家用,夜晚常与阿真躲要被窝里说话,无瑕还会教阿真识字作画,阿真以前也学过,只是后来吴家作坊关门,便没有了这个机会。
在周正的协调下,吴家与胡家似乎达成了协议,所有恩怨玉雕比赛见真招,输家主动向赢家端茶道歉,从此两家不在相互为难。
阿泽觉得不公平,但胡家有范家撑腰,能谈到如此己算不易了。
后来无瑕才明白,还在前年的时侯,边关有客商来到京城,原本是长期与胡家合作的,却看中了吴家作坊的雕琢技术,改投了与吴家做生意,胡家从此记恨在心,去年又有客商专程到胡家订做一批玉器,然而交货的第二日,这位客商却将吴家告上衙门,说吴家用次玉骗了他上千两银子,官司打了一年,谣言四起,吴家名声扫地,本来作坊规模小,再者,大燕与关边贸易恢复,各地入京购玉器者增多,这些客商只求迅速不重工艺,偏偏吴敏德是个叫真的人,工艺未达要求不可出售,如此作坊生活越发萧条,经不起一场官司的折腾,最后虽了胜了官司,但作坊再也经营不下去,只得关闭,一家人也退到这西市租了一间小院为生。
阿泽说,那客商其实就是胡家人所派,如此给吴家下了一个套,借口说吴家作假,让吴家从此失了信誉,无一家生意上门。
什么官司要一年?无瑕并不怀疑,官商相护而己。
怪不得吴老爷子要利用这次玉雕比赛重得名声,吴敏德辞了工,也开始研制雕琢技艺,无瑕看过他的作品,并不担心他的手艺在胡家之下,只是京城人才倍出,胡家又有官府相护,其结果依旧堪忧。
“为什么不让周大人帮帮忙?”无瑕问。
阿泽很是无奈,“周叔叔只是工部玉器作坊的一个管事,他根本说不上话。”
“周正不是七品官吗?”
阿泽道,“周叔叔曾是工部玉工,因雕琢手艺精堪,十年前先皇后寿辰,他雕琢的玉器得先皇后看中,先帝特召让他管理制玉房,周叔叔又岂能与那些真正的朝官相比呢。”
无瑕听言想到了陆子渊,前世陆子渊为工部官员,怕也是圣上特召,而他却能在圣上面前说上话,为玉家求情,这为官之道呀
不可言明。
吴家没有路子,舅舅怕也是不愿与那些朝官为伍。
“今年又遇太后大寿,若是舅舅雕琢的玉器也被太后看中”
阿泽苦笑,“你以为咱们吴家有这么大的面子吗?怕是爹的作品还不够递到太后的面前呢。”
说的也是,说起来还需要有人引见。
阿泽与无瑕都苦涩着一张脸,坐在树下闲聊。
“没关系,我相信只要作品好,总会有人发现的。”无瑕只得安慰阿泽,也安慰自己。
阿泽轻声一笑,摸了摸无瑕的头,“看你平时挺聪明的,原来也是个傻子。”
这话说得无瑕一怒,却又想到某人,说过类似的话。
“你怎么了?”阿泽见她发呆,“我说玩笑的,你可别当真。”
无瑕哼了一声,“你才傻。”
“是,是,我傻,我傻,咱两傻子凑到一起了。”
二人又格格的笑了起来。
无瑕喜欢与阿泽聊天,坐在桂树下,看着天空,喝着茶,品着酒,或是发着呆。
“原来你们在这。”
阿真从屋内蹦蹦跳跳的走了出来。
“看,三傻来了。”阿泽笑道。
无瑕噗嗤一声。
“你们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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