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仪与叶甚告辞后,独自反程,行至侯爷府附近,忽的跳出几个贼人将其掳去。
许是前生历经了大风大浪,今生被人绑架,她却没半点慌张,还能清醒的分析她的处境。她记得重生前得罪的人只有苏妙龄,依着苏妙龄此时的性子,断然不会报复她。可若不是苏妙龄,又究竟是谁敢明目张胆的在怀恩侯府附近掳了她?
“你们是甚么人?”
马车里苏妙仪双眼被一块黑布蒙住,但即便如此,她也能清楚的感觉到马车里坐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拿着刀抵着她的脖子,冰冷的刀尖刺入肌肤,有些微的疼痛,但苏妙仪却并未惊慌。
上世被人折磨,受尽了侮辱和冷眼,再次重生而来,苏妙仪真的已经看淡生死。
马车里的两个男人没人搭话,苏妙仪却感受到马车比方才又快了。她的斥问无人理会,却听得车上一人惊道:“有人追来了!”
苏妙仪左侧那人道:“管他是谁,阻了咱们爷的事便取了他人头。”
男人浑身戾气,苏妙仪瞧不见他的模样,听对方说有人追来,她第一个想到了叶甚。上辈子对不住他,今生她不想让叶甚牵扯到她的人生里,可若追来的是叶甚,怕是今后会牵扯不清罢?想起上世叶甚的惨状,苏妙仪心里不免恐慌,但面上却极力保持镇定。
而她脑中还一壁想着她今生最初除了害过苏妙龄,又还害了谁,眼下又是报复他,一壁又想着上世的今日今日,她可有被绑架?
大抵相隔两世,时间过于久远,她记忆模糊了,她竟是记不起上世她是否被绑架。
也许是她的重生让人生的轨迹走向了偏差,若真如此,她也算是前途未卜了。
说句实话,苏妙仪虽是重生而来,但她并没有多活一世的优越。
她清醒的那刻,脑中闪过许多画面。那画面里有她幼年时不经事的天真烂漫,有她懂事后的飞扬跋扈,陷害继妹的心狠毒辣,也有她沦落为军/妓后的放浪形骸。
她怕了对各种男人强颜欢笑,身不由己的日子。因此在雪地里躺了许久后,她下定了决心今生来还前世的债,只盼来生生于一户简单的农户,有爹疼有娘爱有哥护还有个相濡以沫的丈夫。
如此,此次遭难她是该顺势而为还是顺应天意?
苏妙仪心里忽的迷茫不已!
马车越发颠簸,苏妙仪在车上颠来倒去,男人抵在她脖子上的大刀陷入肉里。她吃痛,却也没哼声,只皱了皱眉,强忍着疼意。
“吁――!”
疯狂颠簸的马车突地停了下来,车中一人打骂道:“疯子,怎地停了。”
被唤作疯子的男人道:“前方是悬崖,看来我们得拼上一拼了!”
“追来的不过是一人,莫不成我们三人还敌不过?”用刀架住苏妙仪的男人冷笑。
“是极,是极。”车中另一人点头称是。
那两人拖着苏妙仪下马车。
耳边寒风呼啸,有飘雪落下,落在苏妙仪鬓发上,白了人头。而她一身红衣,像飘雪中的红梅,傲得令人心生不忍。
“大人,此女心狠手辣残害好人,我家主子请她走一趟。还请大人莫要多管闲事。”疯子对追赶过来的叶甚解释。
叶甚冷笑道:“不过十二三的小娃娃能有多心狠手辣。你们立即放了她,我便不与你计较。”
挟持苏妙仪的男人骂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那两个同伴随即上前,一时三人短兵相接。
他们如今正在一座山顶,山上覆着冰雪,凛冽的寒风吹来,枯木上的积雪唰唰的往下坠,倒是将山上的打斗声掩去了。
也不知叶甚怎地就跟来了?
她上辈子害得他惨死,他死后她还无动于衷,甚至一滴眼泪也没有为他流。这样的无情的她正如绑匪所言,她确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人人得而诛之。
而她便是死千次万次也无法挽回上辈子对他的伤害。
他不该救她,今生也不该与她有任何瓜葛。
苏妙仪眼睛瞧不见,却知叶甚一人对付两人不易。因道:“大人,妾人命如草芥,不值得大人搏命相救。大人快些收手罢,莫要因了不相干之人而结下仇家。”
与绑匪相斗的叶甚闻言不由冷笑,他十三从军,如今二十又六。十余载的军旅生涯早已练就他冷硬心肠,且十余载的刀光剑影也早练就他一身武艺。眼下不过是两个绑匪,他还真未将他们放眼里!只让他气恼的仅仅是苏妙仪竟未认得他,她并未识得他声音。
眼看着同伙渐渐落于下风,挟持苏妙仪的男人出声威胁道:“大人,我们本不欲取这位小姐性命,您如此步步紧逼,若是小人失手害了她性命,便是大人的罪过了。”
“你休要威胁我!”长剑一挥,砍下疯子一只手臂。叶甚冷声道:“我叶甚手下多少亡魂,便是取了你们性命也不过是一眨眼,不过是手起刀落间。”
“大人的本事我们兄弟晓得,只是摊上这位小姐,怕是不好断言。”
眼看牵制叶甚的两人体力不支,男人横在苏妙仪脖颈上的刀往里陷了陷。本就受伤的脖颈又添新伤,鲜血沿着白晃晃的刀身落下,鲜血滴在雪地上,白雪染着红血,明艳得犹如跌落在雪上的红梅。
“你且睁眼瞧着!”
苏妙仪受伤彻底激怒了叶甚。
他本不欲杀人,眼下却也由不得他。
一剑刺向阻拦他的绑匪,叶甚带着一身煞气逼近挟持苏妙仪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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