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息阁位于辽阔苍茫的西海中, 若无熟人的引导, 外人很难进去。准确的说,根本就很难有人找到它的确切位置。
云梵下了标有夙息阁独特标识的飞行法器,还未抬头就感觉有一股劲风带着海水的咸腥气息扑面而来。他抬起头,眼底就映出了一片壮阔深远是蔚蓝色。引路的修士紧随着云君溯而来,先是对着两人行了个不紧不慢的礼,然后开口道:“两位道友这便随我入船罢。”
说着手心翻转的时间几人眼前已出现了一艘精致华丽的船型法器, 如果不提其上隐隐散发出灵力的波动, 观其外形根本就是漂亮点的船只罢了。
云梵没有开口去问为何要弃了飞行法器转而换乘船只——大抵不过是夙息阁隐世自保的某种方法罢了。
而他这幅过于平静的样子又引得云君溯看了他一眼, 眉目间浮起几丝不动声色的疑惑。
他的变化与上一世相比不可谓不大。云梵心知云君溯已然起疑,但他也懒得去解释什么。反正按照小火的说法,这种高级位面崩坏几个不重要的小配角是无可厚非的,不会导致时空不稳定。
即使真的大到影响了空间, 在不算很过分的情况下,云梵领悟到的法则之力也可以修补一二。所以在这个世界,他一早就不曾打算过按照人设和剧情来走。
船只行驶得很稳, 丝毫感觉不到颠簸。云梵站在甲板上静静看着外面海风大作掀起层层巨浪,而这比海浪小了许多的船穿行在狂风浮浪间, 迅疾而无声。船身所经之处海水无不分拂开来,任由他们横行无阻。
惊涛卷起的浪花雪白而巨大,有些眼看就要亲吻上云梵的身体,却被船身蓦然亮起的柔光击散。
他在前方观看这从未见过的奇景,而他身后的人却在默默不语地看着他,目光中甚至有着几许审视的意味。
他何时……竟变得如此胆大?还是说, 是他从不曾了解过这个人吧。
不多时,风浪渐渐小了些,海上却倏忽起了几缕薄雾,而后愈发浓郁起来,不多时便覆盖了整个海面。
云梵看风景的视线被阻,沉默地进了船舱。
估计又是某种障眼法之类的东西吧。
远远地,隔着浓雾,依稀出现了一个山峰的轮廓。
渐渐离得近了,那一点轮廓也就变得更加清晰,但待到云梵凝眸想要仔细看过去时,它却又忽然隐去了,任由他怎么找都再不见方才的那点影子。
船掉了个头,继续行驶着。不一会儿,前方忽而又出现了云梵遍寻不得的那一抹山峰的颜色。
云梵脑海中不受控制地蹦出一句诗——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
接引的使者在他们身后开口解释:“仙君每次带弟子回来都会玩这样的小把戏。他总喜欢看那些人看着明明就在眼前却无法踏入一步的焦躁的表情,一般而言,仙君玩的时间与他对你们的兴趣正相反。”
也就是说,他对他的弟子越感兴趣就会越少折腾一会吗?
云梵默默扭脸看向云君溯,心想有男主在这里应该不会被玩太久吧。
然后他们就在外面足足绕了三月有余,直绕到连引路的仙使都开始传音为他们求情,流夜才仿佛刚刚想到他们一样撤去法术让他们进去了。
浓雾散去,夙息阁的全貌第一次赤.裸.裸地呈现在他们眼前。
那是一座山,巍峨高耸的山,直挺挺的,似乎直入云天般的锋利凌然。万顷的碧波辽远的天幕与这座山的巍峨庄严辉映相交,有种奇异的能够让人敛容肃然起敬的拜服感。
始觉天地之广袤与自身之渺小。
仙使将他二人引入大殿时还在感叹:“你二位是被仙君锁在外面时日最久的了。从前他也只是玩闹一番顺便检测一下弟子的心性修为如何,这……怕是你们不知有谁无意间得罪了他吧。”
云梵想到了云君溯毫不退让地与流夜对峙的画面,悟了。
云君溯摸了摸鼻子,企图装无辜:“是吗,但我倒觉得可能是仙君心情正不好吧。”
……
他们被流夜带入了一个封闭的地下室中,然后就被分开了。
流夜却没有去云君溯待着的那个地下室,而是留了下来懒散地靠坐着不住打量云梵。那坐姿是很标准的暗黑反派的样子,与正襟危坐四个字中除了“坐”的其他三个字都不沾边,
久到云梵不经意动了动已经僵住了的身体,他才如梦初醒般开了口,连声音也是慵懒困倦的:“本君会为你摸骨,然后选出一部最适合你修行的功法。你在接下来的时日里要做的就是勤修不辍,严格按照本君的方法来修习。你可明白?”
他的语速很慢,充满了久居上位不自觉带上的高高在上和不容置喙的意味。
云梵乖巧地回了个“是”字,然后就看到流夜的脸色缓和了点,仿佛有些欣慰:“不错。虽然根骨不算顶好,但只要肯听话也还是会有所建树的。”
他说完,忽然扬了扬手——云梵就双脚离地被流夜召了过去,落在他的眼前。
他伸出的手轻巧地转了个方向,准确接住了云梵飞来的身体,然后那手就抚在了云梵头顶上。
流夜本是粗粗抚弄,手掌在他头上停留了一瞬就欲撤离,但下一刻却蓦然顿住了。
他本来倦怠的容颜忽而染上几缕惊诧而疑惑的神色,然后坐直了身子,手指也由云梵的头顶向下一寸寸抚摸。每向下一分,他脸上的表情就变幻一次。
云梵动了动唇,强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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