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捂着嘴点点头：“好，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辛嵘重新开始翻通讯录。他划到最后，手指停在王晚音三个字上，犹豫很久，才拨通她的号码。
好一会儿，那头才有人接起。是小保姆的声音。
“我是辛嵘。”
“小辛总，怎么了？”
“王姨呢？”
“夫人刚睡下了。”
王晚音肚子里的胎儿已经有八个多月了，她最近十分嗜睡，一天中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您有什么事吗？”
辛嵘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压下了想说的话。
“没什么，就是问一下。你让她休息吧。”
“好的。要不要我跟夫人说您打电话来过？”
“不用，就这样吧。”
辛嵘在停车场里抽了两根烟，才开车去医院。
路上，接到陆沉的电话。
“后天记得去医院拿药。”陆沉是明显的没话题找话题。
“嗯。”
陆沉听他的声音似乎不太对劲，关心道：“怎么了？”
辛嵘没有隐瞒，把公司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又是那个王群惹的事？”陆沉早就知道王群跟辛嵘不对付，之前王群被发配到N市分公司，他也有所耳闻。
“嗯，不过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辛嵘手指握着方向盘，眉头皱得很紧：“有人看到王群在跟YS的人私下接触。”
“YS ？”陆沉家虽然主攻房地产，但对于S市几家知名的外企，他也有一定的了解。而且YS在制药行业几乎无人不知。
“难道是YS的人在从中作梗，故意不让你们通过审批？”
“暂时都是怀疑。”辛嵘按了按眉心，重重吐了口气：“我爸不知从哪儿听到的消息，心脏一下受不住，晕倒了。”
陆沉“啊”了一声，关切道：“没事吧？要不我联系一下医院——”
“没事，已经安排转院了，我让越扬先去六院对接。”
陆沉“嗯”了一声，又问辛嵘：“你现在在哪儿？”
“快到六院了。”
“那我也马上过去。”
辛嵘听到他发动车子的声音，他眉头紧皱，轻声道：“你先别过来，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你说。”
“你家跟政-府部门打交道打得多，我想请你帮我找个人。”
“这个简单。”陆沉眼皮都不抬：“你说，要找哪个部门的？”
跟陆沉通完话，辛嵘长出了一口气。
如果是在以往，他请陆沉帮忙，说话不会这么客气，毕竟两人想交多年的情分在那儿。可现在，陆沉对他表了白，他再请他帮忙，多少有点像在利用陆沉对他的感情，而这正是辛嵘极力想避免的。
叹了口气，辛嵘重新发动车子，驶上主干路。
越扬在门诊大楼等他。
辛嵘一出现，他立刻迎上去，跟他说明情况。
“病房都安排好了。我联系了梁医生和许医生，梁医生在北京交流，今天暂时没办法回来，只能等到明天下午。许医生晚上有手术，可能会晚一点过来。”
“嗯，你辛苦了。”辛嵘看了眼表，差不多二十分钟左右，送辛振的急救车就能到。
“没什么，我不辛苦。”越扬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发，忽然想到什么，看向辛嵘：“刚N市分公司的副总跟我说，王总已经在来S市的路上了。”
听到“王总”两个字，辛嵘的脸色很不好看。
“他现在不是总经理，没有任何职位。”
越扬自知失言，连忙改口：“是王群先生。”
“董事长突然发病，知道是为什么吗？”辛嵘忽然问他。
越扬一怔，脸色为难地看向辛嵘。
“我跟高管都强调过了，不能透露消息，可不知道是谁……”
“不是你们的问题。”辛嵘眉眼沉郁：“是我的问题，我不该让人事那么快拟处分，他肯定是看到我撤了王群的职位，打电话过去问了情况。”
“辛总，这不是你的错。”越扬看着他紧绷的侧脸，有些不忍：“你只是做了你该做的。”
辛嵘摇了摇头。
“算了，走吧，先去看看病房。”
半个小时后，急救车把辛振送到了六院。
医护人员刚把辛振在病床上安置好，辛觅就到了。
她眼睛是红的，大概刚哭过一场，一进病房，看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辛振，眼泪就掉了下来。
“爸……”
辛振意识尚且清醒，只是说话有些艰难，他身上插着各种连接心率监测仪的管子，头发白了不少，脸色更是憔悴了一圈。
看到辛觅，他眼睛缓慢眨了眨，示意辛嵘扶他起身。
“爸，你躺着就行。”
辛觅连忙摇头，拦住辛嵘的动作。
“我还死不了。”辛振看着眼眶含泪的辛觅，无奈道。
辛嵘站在一旁，没说话。
“什么死不死的，不准说这种话。”辛觅握住他的手，低着头，有些埋怨道。
辛振勉强笑了笑，不知想到什么，他转向辛嵘，语气冷厉。
“王群呢？把他给我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