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的确是出事了。
阮毅光奉命去调查刺客身份, 在调查的过程中, 他和他的手下通过询问小镇上的居民, 查明了那个刺客的家庭明细。
自然, 也就查到了芸娘。
在发现这一点时, 阮毅光便想销毁证据,让武毅侯府躲过这一劫的, 不过没想到手下告密, 不仅事情败露,他也锒铛入狱。
要知道在大齐,官员包庇,可不是什么小罪。
就因为这样一件事,阮家也被打上了谋逆的罪名。
况且,阮家并无祖上荫蔽,恐怕, 就没那么好过了。
傅行勋在脑海中回想着这些,眉间也逐渐蹙成一个“川”字。
他转身过去,踱步离开, 可他却没有立即回去, 反倒是去了府中的庭院。
苍穹之底, 有清风拂过,泛起湖中的层层涟漪, 映着天边的皎皎清月, 闪起零碎的光辉。
傅行勋独自踱步于湖边, 心中思绪万千。
恍然间,他又想起了先前所发生的种种。
差一点,武毅侯府就完了。
傅行勋幽幽叹出一口气,从袖中拿出了一张裹起的纸条。
呈条状,静静地摊在他的掌心。
他将其缓缓展开,借着清辉察看。
果然不出他所料,是与敌国来往的情报。
要知道,这张纸条本该是藏于那支发簪中的。
傅行勋禁不住扬了唇角,勾起一抹冷嗤的弧度。
真没想到,萧家竟会这般算计,早早就布下了这场局。
差一点,他就要栽在萧廷辉的手里了。
傅行勋猛然收拢五指,紧攥成拳。
他缓缓抬眼,望向天边,出神良久,他终是提脚,往北苑而返。
今夜着实出了太多事,他有些受不住了。
总之,当下的危机是解决了,可之后,怕还有万千困难,在等着他。
他必须得养精蓄锐,严阵以待。
傅行勋骤然凝了眼神,脚步加快回了房,和衣睡下。
可将将阖了眼,今夜发生的种种就像是一帧帧的画面,走马观花而过。
上一刻,还是严阵以待守于府外的重重禁卫军,来返巡逻,寻不到任何空隙。下一秒,便是那一枚暗箭飞来,连同情报,钉刺在他身后的树身上。
纸条上的信息不多,却足以让他得悉外边的些微境况,救他整个武毅侯府。
阮获罪入狱。
簪中有罪证。
不知是何人传来,也不知是真是假。
可在那样的情形下,他不得不信。
所以,他放弃了潜逃出府的念头,转身又回去。
就在他刚刚翻墙跃下,稳稳落于地面时,不远处便有喧嚣传来。
起初,他心中不解,还静待了一阵。
看着阮幼梨面对那一队禁卫军时,他是真的很像出去,护在他的身前。
可纸条上的那两句话却制止了他。
簪中有罪证。
要紧之事,是去毁灭那罪证。
所以他忍了忍,便折身而去,躲过重重搜寻,潜到了阮幼梨房中。
他不知道这纸条上指的是那支发簪,所以,他还在阮幼梨的妆奁中翻寻了许久。
终于,他在阮幼梨的枕下,找到了他送她的那支粉晶簇桃花簪。
门外有零碎的响动,是禁卫军们搜寻过来了,即将破门而入。
可在这紧急的时刻,他又打不开那发簪。
起先,他是准备将那发簪带走的,可犹疑片刻,他还是准备将情报取出再说。
萧廷辉既然布下这个局,就一定留有后手。
若这支簪子无缘无故消失,那萧廷辉的人,就指不定用同样一支簪子去顶替。
届时,就算他带走了这罪证,那顶替的簪中,也有相同的情报。
傅行勋深吸一口气,一边提防着门外情况,一边凝神,应对这手中簪子。
簪子被打开的一刹,房门也吱呀一声,透入了些许月色清辉。
傅行勋迅速地取出簪中纸条,将发簪置于妆奁中,闪身翻出了窗外。
幸而他的身手很快,进门的禁卫军也只看到虚晃而过的一道黑影。
消失得很快,以至于让他们觉得,只是错觉。
解决完这一遭后,他欲亟亟回屋,可那个时候,周敬云等热恩已经停在了他的房门前。
他已经赶不及了。
因此,迫于无奈,他使了那一计。
佯作是遭贼人袭击,晕倒在假山后。
虽然这个理由分外蹩脚,甚至是破洞百出,但他们没有实证,也不可能将他堂堂一个武毅侯怎样。
卧于床榻上,傅行勋紧闭双眼,回想起这种种,疲倦至极之余,却又格外平静。
只是不知,为他传信的那人,又是何人?
那样的行事风格,不像是延平王府,更不像是沈家。
可除了李成衍和沈珩,究竟又是谁呢?
细思着,傅行勋紧蹙了眉。
但袭来的疲倦困意沉沉压下,让他再想不下去,所以,他终究先放下这一疑窦,浅眠过去。
一.夜无梦。
翌日醒来的时候,天边还是蒙蒙亮。
他睁开眼眸,微微侧身,向外望去。
他总是习惯在这个时候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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