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垣被气走后, 古月愣了片刻, 转头对奚桁道:“师叔, 师父这……”
她其实早就准备了一箩筐的解释,以备她与师叔的关系“东窗事发”之时, 可以给个完美的交代。可今夜被师父撞见, 猝不及防之下, 他们的交代忒过简单粗暴了!更意想不到的是,师父心灵太脆弱,没听几句话就暴走了。
奚桁:“无须担心, 咱们之间的事, 迟早天下皆知。到那时, 你可会后悔?后悔与我在一起?”
古月身体放松,勾唇道:“自然是后悔的, 我胆子小,万一这事被捅出去, 定然面临千夫所指的境地。说不得就会跑得远远的,找个没名没姓的地方藏起来, 不再见人。”
虽说明白小师侄是随口说来玩的,奚桁还是心中一窒,眸子阴沉:“这事交给我,你不用操心。”
身份上是个麻烦,若知道如今会出这么多麻烦,当初就该他亲自指出一个长老收她为徒,随便哪一个, 总好过如今的境况。事后想想,便觉得人算不如天算,谁知去个七浑殿,也能拜炎武将军为师?
他也莫名其妙当了师叔。
事已至此,追悔无用。摆在眼前有两条路,一种是他带着月月双双归隐,一种是慢慢放出消息。归隐是迟早的事,但绝对不是被迫归隐。还是放出消息,阁主的私事,谁有那胆子议论……
至此,奚桁凝望着身边人,“你想去哪,我陪你,一个人危险。”
古月毫不在乎,“没事,如今隐族里,已经没有几个人能伤到我了。”她可是小尸妖,力大无穷,铜皮铁骨,能伤害她的人实力合该与师叔差不多了,那样的人,怎会偏偏注意到自己?
奚桁:“危险,我不放心。”
古月:“无论去哪里,师叔都愿意陪我去?”
古月眯着眼睛乐,不可否认,听到师叔的这番话,她挺开心的。师叔总说危险,理所当然认为,待在他身边就能扫除所有的危险。说来说去,还是想陪着她,舍不得她。
奚桁扬唇,目光柔和:“对,我陪你去。”
偏僻的野地里除了意外遇见沈垣外,再也没有人来,但是以防万一,奚桁还是在周围布置鬼打墙,但凡能打扰到两人相处的,哪怕是蚊子都不准进来。
古月支着脑袋看他,越来越喜欢。她运气怎会这么好呢,遇见一个俊美无匹又实力强悍的男人,而且这个男人无条件宠爱她、包容她、刀山火海都陪她闯。想来想去找不到原因,只能说,那定然是她上辈子做了好事,天大的好事,积攒了功德,转移到这辈子。
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只觉得心里渐渐开出一朵花,威风一吹,她就摇曳了、灿烂了。
等奚桁布置完阵法,转身回去,突然扑上来一个身体,吊在他脖子上,粗声粗气地道:“美人儿别走了,打劫!”
奚桁挑眉,轻悠悠地道:“可我身无分文。”
古月凑到他耳边,呵气如兰:“没钱正好。老子劫色,不、劫、财。”
“那你劫吧,都给你了。”奚桁扶住身上的大吊件,一步一步挪到小溪边,今夜月色正好,水面波光粼粼,十分的有情调。
两人依偎着,古月将自己最近的有趣事都说了一遍,尤其是伙同屈舫易展等烧粮草的事,居然碰见了连姝,以前那么位高权重的一个人,居然混迹于行伍中当小兵,不知道干嘛去的。
连姝心口受她一剑,子夜剑是族长送给她的,出自鬼族,本身就携带着浓浓的阴煞之气,哪怕被它割破个小伤口,也能沾染不祥,修养个半年才好。对着心口一剑,不止身体死去,魂魄也将被侵蚀得七零八落,大罗金仙也救不了。
上辈子主杀容和的人,身败名裂,不得好死。她不该得到的,都尽数吐了出去,并且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再往后,就是揪出罪魁祸首,让他承受同样的惩罚。
奚桁沉思,道:“先有杨兆出关,再有连姝隐藏身份混入行伍,这不可能是道宗的计划,准确来说,道宗族长并不知情。”
“是莫谈啊,师叔。”古月咬牙,“族长算什么,所有的太上长老都是莫谈的傀儡,他说一句,长老们都出动了,吐一口唾沫,下一刻就能掌控道宗。只是不知,他派连姝出来做什么?连姝可是他的走狗。”
奚桁望了古月一眼,对她能知晓莫谈的存在并且知之甚祥的事无一丝诧异,点一点头,道:“莫谈早对权力没有兴趣,一心追寻长生不死之术,达到痴狂的地步。他派连姝入战场,定与此事有关。莫非,烧粮草……”
古月不可置信地道:“烧粮草,烧道宗的粮草,他疯了?”
奚桁嗤笑,淡漠地道:“莫谈这老不死的,怕道宗一日日壮大到他无法控制的地步,削弱宗门实力,这种事情,他也不是干不出。”
古月还能说什么,她认同师叔的观点。
莫谈妄图长生不死,为此做下罄竹难书的残忍事,他这些事一旦被曝光出去,隐族群情激奋起来,指不定就干掉了他。为了杜绝这点,他需要把整个隐族掌控在手里,而最方便最快捷的办法,就是将道宗攥在手心,为他所用。但是看着道宗日复一日强大,他也忌惮着,太厉害的手下会反叛,反过来推倒自己,所以,必须适当削弱,维持一种微妙的平衡。
古月凉凉地道:“莫谈的命数早在几百年前就走到尽头,之所以还活着,不知道剥夺了多少人的血肉。他真该死。”
这个该死不死的老怪物,为一己私欲,残害了多少人?
必须把他除掉才行。
奚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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