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裴垣卿打头, 到十一皇子结束,全都见过了这个新任母后。
兴武帝起身, 直接向外走,“行了,时候不早,朕赶着上朝。”
一众人由颜溪打头,又是齐声行礼, “恭送陛下。”
皇帝走了,众人也就松快了, 玉妃摇了摇手里的团扇, “陛下也走了,臣妾这会儿头疼,先跟皇后娘娘作别了。”
她说着话, 正眼也没瞧她一眼, 说完随意行了个礼, 摇曳着身子就往外走。
玉妃算是兴武帝身边的老人,如今年近三十仍然保养得宜, 膝下还有九皇子和十公主这一对双胞胎, 可是难得长盛不衰的女人, 在兴武帝面前颇有几分脸面。
颜溪知道这些人的德行,没心情跟她们搁这打嘴仗, 反正她掌管宫务, 保证不出一月, 便让她们乖乖的, 知道什么叫尊卑。
她一笑,“也是,这会儿时辰不早了,各位妹妹们就先回去吧,往后日日都有相见的机会呢。”
妃嫔们一顿,这都十年没有这么早起折腾请安了,如今颜溪一来,往后真是没有好觉睡了。
妃子们三三两两的都走了,裴祈昨晚宿醉,今早没起得来,裴垣卿直到这时候了,才抬头深深看她一眼。
方才他一直低着脑袋,就怕自己的眼神会露出太多不一样。
殿内寂静空旷,方才还人群扎堆,这时候了,却是再次荒凉起来。
“垣卿还在啊,还有什么事吗?”她含了笑意。
他抬眸直视她片刻,复又垂下头,“昨日大婚,本王公务在身十分繁忙,派了宫人送的礼物平凡,不够向娘娘表达敬意,今日特来献上礼物。”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意外的让人心头一软。
颜溪敛眉,“什么?”
“本王着人寻了一块水头极好的翡翠,找了能工巧匠雕出,又打磨多时,如今献给娘娘,玉能养人,望娘娘和乐安康。”他奉上锦盒。
丹桂捧了递给她,颜溪看着这枚玉镯,老朋友,又见面了。
曾经他也是这样,送她一枚玉镯,后头又陆陆续续送了不少,各样的礼物,都是讨女子欢心的。
轻笑一声,“垣卿的眼光果然很好,本宫却之不恭了。”
前生六年,他一直不曾娶妻,将自己拖到三十多岁,加上他时刻关心照顾,曾经闺中之时又表明过心意,她如何能不想歪呢。
只可惜,一切都是假的。
“溪——皇后!皇后娘娘。”门外一阵嘈杂。
跟着是宫人们的见礼,“参见赫亲王殿下。”
说着人就冲进了殿内,见到裴垣卿神色一淡,复又看向颜溪,面上笑嘻嘻的,几步跃上前来,“溪儿……”
“放肆!”话还没说清楚,裴垣卿已经皱着眉头冷斥道。
颜溪微微侧身避开他,淡淡道:“赫亲王来了。”
裴祈反应过来,讪讪后退两步,“见过皇后娘娘。”
“嗯,赫亲王不必多礼,坐吧。”
他见她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顿时委屈,“我不是有意来晚的,昨日明明嘱了小高子到点儿唤我起身,可今儿一早,那狗奴才忘了,全是他的错,等我回去,必定罚他,你莫跟我生气。”
“咳。”裴垣卿见他这般自在说话的模样,不由干咳一声。
颜溪轻轻一笑,“赫亲王昨儿吃醉了酒,本就该多休息的,奴才是在意主子,何必罚他,本宫不生气。”
他跟着一笑,“你不生气就好,你说不罚,自然不罚了。”
裴垣卿指尖微攥,没想到他们之间如此自然亲密。
“你吃了早膳没有?昨日累了一天,今日又起了这么早,必定酸痛,早些回去休息,不要想太多,宫里头那些风言风语的都是嫉妒,你才是皇后呢,而且,还有我帮你。”他絮絮叨叨的,说的十分亲近。
裴祈就是这样,便是在宫中,也能这样平平常常的说一堆关心的话,他十分真诚,旁人竟也挑不出多大的毛病来。
颜溪在这深宫之中,就这么两个人从一开始就关心她,一个默默守护,一个时常不忘,多年来,她早就将他们看做最重要的人,可惜,最后伤痛加身,背叛让她更痛苦上千倍。
“好了,皇后娘娘今日头一日主事,必定繁忙,本王和赫亲王就不打扰了。”裴垣卿忍不住了,起身道,跟着将裴祈拖了出去。
他一言一行不敢多错一分,裴祈却这样自在。眸光深重,裴垣卿越发觉得心堵。
颜溪歪在座上,轻轻呼了口气,“丹桂,等会儿贵妃把东西送过来,你接就是了,本宫自己待一会儿。”
她好累,长息说的没错,昨天刚进宫,她只要回想前生八年的深宫生活,那种无望无终的枯老,连太阳都是死气沉沉,实在叫人难捱。
“丹香,陪本宫出去逛逛吧。”她长出一口气,轻声道。
不必要人引路,她一路走来,这一花一草一木,都是记忆中的样子,宫廷啊,每日都在死人,唯有这些旧物,唯有那些规矩,一直都是不变的。
“参见成亲王殿下。”身后跪了一地。
颜溪停留在花儿上的眼神转回来,对上了裴钰沉凝的眸子。
对面的奴才也跪了一地,“参见皇后娘娘。”
这场中,百花盛开,只有两人对视而站,久久不言。
最终,裴钰看着她,缓缓躬身,“见过皇后娘娘。”
他眸光缓缓扫下,见着她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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