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睡了,还抽烟?”尤溪坐到他身边。
任泽不动声色把烟掐了,看着她湿漉漉的头发:“没吹风机?”
“好像是有,不过不是恒温的。”尤溪耸耸肩,发梢的水珠顺着流下来,染湿了她后背的衣服一大片,“干脆就不吹了,坐这儿晾会儿。”
“你等我一会儿。”任泽起身,进了屋。
屋外蟋蟀还在咕咕地叫,夜风轻轻吹着,竹叶之间的淅淅索索响在耳根深处。
不多会儿,他拿着白天的防晒衣和毛巾出来。
尤溪还没说话,毛巾兜头罩了下来。
他的一双大手放了上去,轻柔又迅速地揉搓着,从发根到发梢,都给她重新擦了一遍。
“你头发太长了,不容易晾干,这样擦一下会好一点。”
他没有注意到,他移开视线之后,尤溪的耳朵通红。
紧接着,任泽又掏出了一管药膏,熟练地倒过盖子,朝塑胶封口一顶,扎破一个小口,白色的乳膏钻到他的指腹上。
他蹲到她的面前:“手。”
尤溪不明就里,伸出手。
任泽很迅速地在她瘦小的胳膊上找到了几个红点,然后把药膏涂上去,一圈一圈地涂开。
“痒吗?”他问。
“你是说,这里痒,”尤溪抬抬手,又捂着心脏,“还是说这里痒?”
“你在想什么,我当然指的是蚊子咬的。”
“可是我的心也挺痒的,”尤溪无意识地踢着腿,“要不,你给我挠挠?”
她的拖鞋被放在一边,光洁的脚趾头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他的膝盖。
“别闹。”任泽大手一抓,把她两只脚踝交叉锁在自己的手掌中,另一只手捏着药膏在她腿上点了好几点,“我把长裤也给你带来了,明天早上起来换长裤,别穿裙子了,都被咬成这样了。”
“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因为我的血是臭的。”任泽开着玩笑,“你的血是甜的,所以蚊子都想来喝。”
“你当唬三岁小孩呢。”尤溪揉揉他的头,有种在摸自己家的大狼狗的感觉。
他蹲在自己面前,这个角度摸头简直不要太顺手。
算算日子,从见到他,到现在,已经好长一段时间了,他的头发也长了好长一截,最开始扎人又硬朗的板寸,已经开始有了一些软绒绒的触感了。
想把他抱在怀里蹭。
“你不就是小孩子吗。”任泽专心致志地擦着药,顺口和她搭着话,“咬了多么多包,都不给我说一声。”
语气难能地,带了很多的宠溺。
他没有发现,她也没有发现。
尤溪的裙子及膝盖,任泽搽到膝盖上的时候,就停下了动作,盖上药膏的盖子,塞到她手里:“如果还有,一会儿自己搽一下。”
“怎么不搽了?”尤溪刻意把裙子提上去了一点点,“该看的不是都看了吗?”
“咳,你在说什么。”
“来例假的时候,我好像没怎么穿衣服。”尤溪一只手摸上他的背心边缘,“别忘了你还吻了我。”
“你又开始了…”任泽冷脸,放开她的脚踝,坐到她身边。
他的意思就是,她又开始犯病了。
“任泽,我认真的。”尤溪看着他的侧脸,目光灼热,“一直没有对你说,那次,是第一次有人吻我。”
平地一声雷一般,小小一句话,震得任泽脑袋嗡嗡作响。
“我……”他回头,猝不及防对上她清澈的眸子。
“我知道,你没想到,我会是这么保守的人吧。你也别说抱歉,听我说,好吗。”尤溪伸出食指,压在他的嘴唇上,“没有经过允许的,我讨厌任何人改变我的生活状态。”
“但是你来了,你一步步改变了所有的东西。你改变了我房间的温度,调整了碗筷的摆放顺序,你改变了我积灰的天台,还改变了我原本不愿意亲近的包子……你让我变得稍微多了那么一些人情味。”
她顿了顿。
“我却一点也不讨厌你,你喝过的粗糙的二锅头,和身上的烟味,我都不讨厌。你甚至威胁我,还吻了我,我都对你生不起气来。”
“在你身上,我也是第一次,同时有了安全感和无力感,这两种感觉。”
“我甚至觉得,任泽,你就是我人生中唯一的不可控的变数。人一旦习惯了,要想再脱离,就太难了。而更可怕的事情是,我发现,我已经太过于习惯你了。”
“任泽,”她冰凉的手指,握住他早已经紧紧攥起的拳头。
“如果你认为我之前的试探,都只是玩闹的话,那么我今晚就认认真真地,拿出我十二分的诚心,再说一次。”
“任泽,我喜欢你。”
“请问,你愿意,做尤溪的男朋友吗?”
莫名地,说出这句话,尤溪泪目了。
胸腔中的万千情绪找不到地方发泄,只能争先恐后地变成眼泪,盈满整个眼眶。
她在等着任泽的答案。
但任泽却一直没有表态,这个屋檐下的安静时刻,仿佛被拉长成了一个夏季。
她模糊着泪眼,看不清任泽捏到发白的指头关节,也看不清他硬了又硬的槟榔角。
蛙叫响到第二十声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
“尤溪。”声音沉得仿佛从远古而来。
“等一下!”尤溪连忙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立马去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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