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的地方吧?
但他最后还是关闭了手机的电源,把它放进了口袋里。
“路明非,”他轻声对自己说,“什么权与力……只要不要碰就可以了,那样就能一直一直……一直这样,和喜欢的人住隔壁……不也很好么?”
“哈哈。”
隐隐的、只有路明非能听见的声音响起在背后遥远的地方,那是带着孩子气的笑声,说不清是善意还是嘲讽。
路明非日记:
2010-04-23 卡塞尔学院 晴转多云
这一天简单地来说就是四个字,乏善可陈。
《龙类家族谱系入门》,两节课,感觉非常像高中历史;《魔动机械设计学一级》,两节课,课名听起来拉风,其实就是机械制图;晚上是《炼金化学一级》的实验课,使用氢火焰去除易拉罐里的杂质,提炼出纯铝。见鬼的实验课老师无数次地强调如果氢气钢瓶爆炸,会像打桩机一样砸穿楼板进入地下室,拍在坚硬的地面上拍成一张钢板——而我们是没机会去看那张钢板的,因为毫无疑问我们那时候全挂了——吓得我拿喷枪的时候战战兢兢的,不小心烧到了零的头发。
我答应请零去吃龙虾尾跟她道歉,算起来如果要花100块,我信用卡的欠账会变成$4850.45,大部分钱花在芬格尔的夜宵上。
这个月奖学金还没有发,因为我忘了交《龙类家族谱系入门》的作业,古德里安教授要我去他的办公室谈话之后才发。
我真不想去,他太唠叨了!
在我还能划卡之前,还是别去找那个唠叨的老头了……
这是我乏善可陈的大学生活的第二个学期,这乏善可陈还将继续下去。
但今天路过体育馆,看见诺诺穿着白色裙子在练芭蕾!
白色芭蕾裙……
白色芭蕾裙保佑我,明天炼金化学不测验!
龙族·悼亡者之瞳
江南 著
心中都曾有一个孤独的路明非,或者是楚子航。
谨以此书来缅怀我们曾有过的孤独。
—— 江南
When you were young,
there is always a helpless guy called Lu Mingfei in your heart;
When you grew up,
there is always a lonely guy called Chu Zihang in your heart.
By Jiang Nan. 2011
序 幕 雨落狂流之暗 A Dark Rainy Night
可楚子航不想忘记,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还记着那个男人了。如果他也忘了,那个男人会像根本不曾存在过。
那个男人说过,如果有一天他死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件东西能证明他的存在,就是流着他一半血的楚子航。
楚子航站在窗前发呆。
雨噼里啪啦打在窗上,操场上白茫茫一片。
下午还是晴天朗日,可随着下课铃响,眼看着铅色的云层从东南方推过来,天空在几分钟里黑了下去。跟着一声暴雷,成千上万吨水向着大地坠落,像是天空里的水库开了闸门。
足球场上车辙交错,草皮被翻得支离破碎。原本私家车不准进校园,但是这么险恶的天气,家长都担心自己孩子被淋着,几个人强行把铁门推开,所有的车一窝蜂地拥进来。半小时之前,操场上热闹得像是赶集,车停得横七竖八,应急灯闪着缭乱的黄光,每个人都死摁喇叭,大声喊自己孩子的名字。瓢泼大雨中,学生们找不到自家的车,没头苍蝇一样乱转。
现在所有人都被接走了,教学楼里和操场上都空荡荡的,“仕兰中学”的天蓝色校旗在暴风雨里急颤。
像是曲终人散。
教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灯光惨白,而外面黑得像是深夜。这种天就该早点回家。
他掏出手机拨号,把免提打开,放在桌上,默默地看着它。
电话“嘟、嘟”地响了几声后接通了,“子航你那里也下雨了吧?哎呀妈妈在久光商厦和姐妹们一起买东西呢,这边雨可大了,车都打不着,我们喝杯咖啡,等雨小点儿再走,你自己打个车赶快回家,或者打个电话叫你爸爸派车来接你。子航乖,妈妈啵一个。”话筒里果然传来清脆的“啵”声,而后电话挂断了。
楚子航收起手机,从头到尾他一个字都没说。他也没准备要说什么,他拨这个电话只是告诉妈妈自己没事,让她别担心,该玩接着玩。
所谓大人,有时候很愚蠢。孩子伸出手想去安慰她一下的时候,她还以为你在要吃的。
外面没车可打的,这么大的雨,出租司机也不想做生意,都早早开车回家了。久光商厦那边没有车,学校这边也一样,可妈妈想不到。姥姥说妈妈是个“毛头闺女”,没心肝的。楚子航也不想给“爸爸”打电话。“爸爸”是个很忙的人,不会记着下雨天派车来接继子这种琐事。但只要打电话提醒,“爸爸”一定会派司机来。“爸爸”是个优质、负责、有教养的好男人,很爱舞蹈演员出身的漂亮妈妈,爱屋及乌地也对他好,常挂在嘴边的话是,“子航啊,有什么需要就说出来,我是你爸爸,会对你尽义务的。”
有个有钱的“爸爸”要对他尽义务,听起来很不赖。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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