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家也是单家独户,如果说郭宰家是精致,那廖洁儿家就是堂皇。
那顶水晶大吊灯一亮,将大白天的客厅照得金碧辉煌。
同学们哇哇赞叹,廖洁儿无奈摊手:“哎呀不过一顶吊灯,你们不要把我家当皇宫般参观吧。”
陈思捉住程心做作呕状。
有人指着旋转楼梯下的钢琴,叫廖洁儿露两手。
廖洁儿落落大方应允,提起裙脚坐到钢琴前,姿势优雅,弹奏的曲子叫在场各位鼓掌称好。
有人问:“这曲叫什么名?”
廖洁儿说:“《致爱丽丝》啊,农民!”
大家哈哈乐。
廖家工人切好水果摆好叉子,大家移步到茶室围坐闲聊。
“廖洁儿,你们为什么要去加拿大?听讲那边冬天好冻!”
廖洁儿放下叉子,“无见识。有暖气的,室内温度跟夏天一样。况且,如果加拿大不好,为什么香港的有钱人和明星都跑过去了?你们没看无线台的《青蛙也移民》吗?”
同学们面面相觑,有看是有看,但那不是一部搞笑的肥皂剧而已嘛?
“你们去省城坐飞机吗?可以直接飞到去加拿大?”
“我们去香港坐国泰航空,它有很多飞温哥华的航班。就是‘亚洲脉搏,亚洲心’那个。”
“啊?原来那个是飞机的广告啊,我还以为是叫人回家吃饭的。”
“傻的哈哈哈……”
又有人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廖洁儿好笑:“我阿爸花这么多钱带全家人离开这里,我回来做什么?这里有什么好的。”
茶室里静了静。
忽然,谁嘟囔了句:“我也想移民了。”
陈思对廖洁儿的脸嘴很不爽,不时在程心耳边讽刺。
程心随意“嗯”了声。
自从十九楼出来之后她一直心不在焉。酒楼里不经意碰见的那一幕她记了好久。
郭母跟两个男人坐一起。一个看上去年近六十,头发白了一半,脸有老斑,戴着副黑框黑镜,刻板木讷,一个字形容:老。
另一个男人,更老。估计都过八十了,背驼得很,端茶杯的手不停抖。
在旁斟茶递水的郭母看上去就像他们的女儿与孙女。
周围的同学突然站起来对廖洁儿举杯,齐声祝她一路顺风。
程心慢半拍,起来举杯低贺:“祝一路逆风。”
过了元宵,临近开学,大妹在街口玩时被小孖拦住。
“大番薯!救我!”
大妹:“??”
“把寒假作业借我抄,我保证两天之内还给你!”
小孖边说边扫视四周,提防大哥出没。
大妹平静道:“你讲过不再抄我作业的。”
小孖懵了,“我几时讲过?”
“暑假的时候。”
“……”
小孖皱起鼻子,“对,我讲过……但现在十万火急,剩几天就开学了,我肯定赶不及做出来的。你当送佛送到西,帮我最后一次!”
大妹:“你不怕被老师罚?”
“不交作业也会挨罚啊!”
不如搏一搏。
搏老师眼花。
大妹转身走,拒绝救援。
过个年,她长了不少肉,又穿得厚实,就像一个圆墩墩的球慢慢向前滚。
清健的小孖比她高一些,跟在后面苦苦哀求:“大番薯你帮下我啦。最多我用利是钱请你吃早餐,你想吃什么?肠粉?皮蛋粥?抑或咸煎饼?”
大妹不理他。
小孖举起双掌,“我请你吃十天早餐,好不好?”
没回应。
“那我分你一些利是钱,你中意吃什么就买什么,怎么样?”
大妹继续走。
“分你一半!我分你一半利是钱!拜托啦!”
大妹停下来了,回头朝他一笑,“好啊。”
过年又叫/春节,顾名思义就是指春天。可这个地方偏偏过年前后那段小日子才最冷,比逝去的名义上的冬天有过之而无不及。
尤其开学那天,阴冷阴冷的。
刚刚享受完与父母团聚,重新回到学校开始寄宿生活的锦中学生思乡情切,被寒所困,第一天晚自习就有不少窸窸窣窣的吸鼻子声。
都想家了。
下学期不如上学期自在轻松,都面临升级考试。高三就更不用说了,听说未过元宵他们就开始补习。
而准高考军高二年级也是摩拳擦掌,随时候命。
开学当天,学校接到教育局通知,明年高考制度有变,将会实行3+2文理分科模式,即语数英+文两科或理两科。
高三级老师倒吸口气,偷笑。
紧急会议召开之后第二天,校长拍板,要求高二年级立即分班,集中师资分科授课。
高二年级突然搞文理分班,轰动全校。下至初一上至高三,没有一位老师不在学生面前谈及此事。
“同学们,形势严峻啊!改革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要用你们做白老鼠,焉知非福夷!”
过了两天,女生宿舍六楼,晚休前有人在走廊圈地闲聊。
“喂喂喂,听讲霍泉跟向雪曼分了!”
“啊?!真的假的?!”
“真的!不过是分班,不是分手。”
“切……空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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