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王眼神虽暗, 神情却云淡风轻, 他漫步跟上銮铃,行了几步,忽而指了指前方不远处水亭:“若是累了,那亭子上倒可以歇息会儿。”
那亭子建在颇高处, 可以俯视整条江水蜿蜒的全景,可以俯视整条花灯街上的热闹情形。只是因为建在高处,离热闹比较远, 此时并没有人, 只煦王和銮铃并肩而立,一时四野清静,仿佛远离了那一片喧闹的浮华。
“这一段是秦淮河的僻静处, 再往前一些, 便能看到浓艳的灯影和画舫, 热闹得很,改日你可以去瞧瞧。”煦王俯视着这静静流淌于脚下的河水,微笑句。
“这就是秦淮河?”銮铃惊了一跳。
“你们那里也知道?”煦王问得自然是李清歌所在的现代。
“当然, 这是历史上著名的……风月场所,盛产美女。”銮铃一本正经地说, 随即又有几分黯然:“不过, 红颜薄命。”
煦王顿了片刻, 忽而又问:“爸爸妈妈的意思我可以猜出来,是指父亲母亲。那‘美术系’是指什么?”
“我们那个时代,上学学习的内容, 分为不同类别。学生可以根据自己的爱好和特长,选择自己想要学习的内容。美术系是其中一类,主要学习作画。”
煦王“哦”了声,大致能明白那封信中所提到的“模特”和“写生”两个词的意思。他又问:“那你学什么?”
“我学日语,又兼修了金融。”銮铃顺口答了,才感觉有些怪异,这些事,原来她都还记得。
“日语,金融。”煦王默默琢磨了这两个词一会儿,又道:“那教学楼便是你们读书的地方。
“对,其实我们那时候上学,不仅学科门类要分开,而且由浅入深,分为不同年级。”銮铃放慢了语速,希望煦王能听得懂。煦王想了想,略一点头,她才又继续道:“一个学校很大,可以容纳很多学生,包括不同年级不同门类的学生,这些学生平时都住在学校里,读书的时候才去教学楼。”
听住在学校里,煦王眉峰略凝:“有男有女?”
“男生和女生住的地方自然是分开的!”銮铃连忙辩解,二十一世纪虽然开放,却也不是那么混乱不堪的时代,“不过学校里确实有男有女。”
煦王这才“哦”了声,恍若不经意问:“那男孩子会约女孩子出去吃饭赏风景么?”
“当然!”銮铃重重点头:“那时候男女交往的风气,可比这时代开放多了,你想都想不到!每到晚上,女生宿舍楼下,全是约会归来的一对对璧人,难舍难分。”
銮铃说的有点儿兴奋,手一挥,仿佛那波澜壮阔的情形就在眼前。煦王却淡定地从銮铃这话中挑出了一个词儿,“约会”。他不动声色反问了句:“难舍难分?”
“是啊,就是……”銮铃正要说,却又猛然一噎,她面对的可是个封建传统的男人啊,说出来似乎不太“雅致”,她呵呵一笑:“就是……恋人间那点事儿呗,你知道的。”
煦王神色却有些一本正经了:“那你可有与人约会?”他没问出的潜台词,却是——你可有与人难舍难分?
銮铃被他看的有点儿心虚,不过实话讲,虽然给她写情书的人不在少数,可她都没放在眼里,李暖是她第一个男朋友。她约会过,也和人难舍难分过,那人便是李暖。
只是,她不想说与煦王知道。便垂眸不语。
她这样一沉默,在煦王眼中无非就是承认,煦王安静的眸光略沉,说不出的不悦和……妒忌。
陡然察觉煦王情绪上的变化,銮铃愣住,诧异地看向煦王。煦王却转开了脸,望着那寂静夜色,许久又问:“那这男女之间成婚前的关系叫什么?”
迫于他此刻的气势,銮铃不觉就回答了:“男女朋友,或者恋人。”她又凝着眉头补充了句:“其实也没你想的那么不堪,顶多就是……”
“是什么?”煦王转回脸来盯着銮铃。
“……”銮铃不知如何说出口,她猛然转身往亭外走去,小声嘀咕:“还能有什么,就是抱抱,亲亲呗。”
刚走了一步,手上一紧,銮铃便被煦王拉到了怀里。
銮铃震惊地盯向煦王,却见他向来温湛如水的眼眸里隐隐透出一丝暗沉,黑亮而幽深,涌动着莫名情绪。銮铃呆住,这样的眼神,她从李墨兮眼中,从玄宗眼中,从李鸿眼中,都看到过,便是那种无限霸道凛人的眼神,这是他们李家人的眼神。而她这一刻,才真正记起,煦王也是李家的人。
面前这个不是前世的李暖,任由她蛮不讲理而让着她。面前这个温润如玉的贵公子,是大唐的江南王。
下一刻,煦王便俯身吻住了銮铃。并不温柔的碰触,自带有一股惊人的力道……耳鬓厮磨,呼吸相闻。
銮铃欲惊呼却出不了口,反而让煦王得寸进尺。她忙地用力推他,他环在她腰上的手却是愈抱愈紧,她挣不开,整个人却随着他渐渐深入的吻,再度呆住。
李暖啊,是和李暖一模一样的感觉。
这分明就是李暖啊……
依然是那株梧桐,在晴湛的秋光下,爸爸不同意他们的婚事,他便是这么吻她的,用力而带一丝绝望。让她在那一刻觉得海枯石烂,她永远都不能没有他。
很久很久,等煦王目光沉沉放开銮铃的时候,銮铃正用手紧紧揪着他身上的衣服,也不知是要把他推开,还是要把他抓住,她整个人都失魂落魄地傻呆呆望着他。
“约会么,亲亲,抱抱,你又何必如此惊异?”煦王手上松了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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