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悟原本在小路上踱步, 正有些出神, 听到武香盈的声音,他脸色一变,叫了句:“铃儿!”便往那亭子处跑去。
眼看那匕首就要刺进銮铃胸口,斜刺里一只手猛然抓住武香盈快而狠的手腕, 那只手素白而温润,却自有一股迫人的力道!
那手一挥,便把武香盈甩在一旁!
就在此刻, 銮铃已被人拥住, 蓦然向后退开两步。
銮铃惊魂未定,那武香盈重重扑倒在地,痛呼一声, 手中匕首也甩出去, 落地发出一声冰冷的声响。
“你怎样?”丝毫不理那武香盈, 煦王着急地盯着銮铃。銮铃却兀自看着地上的武香盈,满眼惊诧。
武香盈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见煦王这样护着銮铃, 眼中恨意更深:“哼,萧銮铃, 你凭什么, 凭什么每个男人都护着你!我恨你, 恨不得你死!”
她捡起那匕首便又要冲上前,煦王一个回眸,冰冷如雪, 武香盈身子一颤,生生被封冻在那里。
武香盈一愣的瞬间,手中匕首已被人利落地拿走,她震惊地回头,却是萧悟。萧悟神色凝重,见銮铃没有受伤,才冷冷盯着武香盈,沉沉道:“武香盈,若铃儿今日少了一根头发,你便别想活着走出这个亭子。”
武香盈呼吸一滞,整个人都在萧悟肃冷的目光下瑟瑟发抖,渐渐地有些惊恐,她下意识回头看煦王。而煦王根本没有看她,仍是担忧地望着怀中的銮铃。
武香盈只觉得胸腔里的怒火要汹涌奔出,却终于没有胆子喷发。她呆立片刻,仓惶出声:“我,我可以走了么?”
萧悟不语,看向銮铃。銮铃秀眉蹙紧,额上却有冷汗,她不知该怜惜还是恨那武香盈,只道:“我没事。”
得了銮铃的话,武香盈才呼出一口气,她恶狠狠瞪了銮铃一眼,飞奔着跑出亭子。
銮铃挣扎了一下,要把煦王推开。见銮铃面色极差,煦王并不放开她,却是一声叹息:“你就是心太软,对这些女人,对……李墨兮也是。”
銮铃避开煦王的注视,提到李墨兮她就头疼。
萧悟眉峰微凝:“王爷,时辰不早了。”
却是亭子外的小径上传来武香盈尖刻的一声冷笑:“哈,真巧啊!都来了呀!都夏王,你不妨进去瞧瞧你的宝贝王妃在和其他男人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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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径一转,便直眼看到那处花木掩映的亭子。此刻天气煞冷,花木萧疏,精雕细琢的亭子便也有些落寞。而亭中,萧悟略略发怔的立在一旁,銮铃正被煦王半拥着,半靠在煦王怀中。三人都是飘飘白衣,只有刚刚出现的李墨兮是一身浓墨,连带着他略略疲倦苍白的脸色都在日光下暗沉。
陡然像是被一股冷风击中。李墨兮呆立在那里。只有墨色的衣袍静寂无声的飞扬。
萧悟最先回过神,“墨兮——”他想解释。
然而,他不知该说什么。
李墨兮垂在身侧的手指冰凉拳紧,他猛然把手负在身后。他迈起步子往亭中走去,步子极缓,却无比沉重,直至萧悟身侧,他的步子缓缓停住。
幽暗的眼眸闪过一丝轻嘲,李墨兮定定望着萧悟,嘴角勾起微笑:“萧兄有话要说?”
萧悟被李墨兮这眼神一看,一颗心彻底沉了下去。
“没话么?”李墨兮幽冷地一笑,大步走到煦王面前,一把把銮铃从煦王怀里扯出来,“本王要带走本王的妻子,煦王叔可有意见?”
銮铃只觉得李墨兮的手极冷,让她整个人都僵冷了下去。李墨兮手上极用力,把她的胳膊攥得生疼。然而她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不是他想的那样,然而此刻,看到李墨兮这种寂静无声的模样,她真不知该说什么来弥补了。
李墨兮步子不快,却沉重,他拉着銮铃一步步消失在小径上,说不出的决绝清冷。萧悟踉跄一步在亭中坐下,他微闭了眼,抬手揉头。
煦王微冷的眸光盯着李墨兮,直至他们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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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玄殿中一片沉寂,所有人走路都是踮着脚。谁都看到了李墨兮扯着銮铃回来时,那眼中近乎嗜血的神情。
把銮铃往床上一扔,李墨兮再也不看她,沉沉道:“你最好乖乖躺着别动,我现下没心情和你吵闹!”
说罢,李墨兮径自出了寝殿,遥遥地走了出去。
满腔地担忧,满心地信任,化作她偎在别人的怀抱,化作萧悟一次次的欺骗。他果然不知该说什么,果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果然。果然。他微闭了眼,感受冷风透入骨髓。他孑然立在那一片寂寞的天宇下。
忽而,阳光隐入暗云,一些零星的雪花,今年的第一场新雪慢慢飘落。
隔着窗子,望着李墨兮幽远寂静在落雪中的背影,銮铃心口一阵揪痛,像是很熟悉的场景,仿佛哪里见过。然而究竟哪里见过。她想不到。
她只是忍受不了他这样的孤拔清绝。
解释么?要解释什么?她在他心中,到底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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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雪薄薄一层,天黑的时候,雪停了,宫灯耀出昏黄的光,把整个院子和雪色都照的,带上一股迷离的朦胧。銮铃服过药,早早地睡了,李墨兮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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