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二丫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眼底泛着青色,一看便是没有睡好。大牛疼的一夜没睡着,她和娘又如何睡得踏实,她前后迷迷糊糊的睡了不过一个时辰,娘几乎是没合眼。
杨氏早早的起来煮了点粥,也没给二丫烙饼煮汤,发生了这样的事,她想着二丫今天一定没办法出摊了。
看二丫匆匆喝了碗粥,就要收拾东西,杨氏急道:“你昨晚一夜没睡,还是在家睡觉吧,今日就别去了!”
“娘,我不困,只是写信又不累,何况,我还要和金掌柜说一声,哥哥怕是要歇上三个月了,我若是不和金掌柜打个招呼,倒是显得我们礼数不周了。”
大牛一夜没合眼,现在总算是睡着了,二丫怕吵着他,便将娘拉到了外间,小声说道:“娘,哥哥恐怕要过一会才会醒,您看村里谁家有鸡蛋,先买上一百个鸡蛋,再将咱家的那块花布送给三八婶子,她家要是给了咱家鱼,您就收着,哥哥骨折了,鸡蛋、豆腐,鱼汤,这些都是好东西,您千万别不舍得钱。”
交代了娘一番,二丫这才离开了家,她带了一百文钱,准备在县城买个烧饼对付一下。
到了县城,二丫摆好了摊,趁现在没有顾客,她一溜小跑着去了金玉满堂。
“金掌柜,给您添麻烦了,我哥哥受伤了,怕是三个月都不能上工,真对不住您!”二丫对着金掌柜深深道了个万福,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金掌柜看重哥哥,别的伙计三个月以后才成为熟工,哥哥仅用了两个月,上个月底,金掌柜还让老账房教哥哥打算盘,说是等年底老账房六十岁回乡下,就由哥哥做账房,谁知哥哥竟受伤了,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一伤,怕是要三个月才能上工了,而且还不能干重活。
“大牛伤的重吗?”金掌柜担心的问道。
“左边的肋骨断了两根,幸好没有伤到内脏。”
“怎么会伤得这么重?是不小心还是?”
“是被村里的色目人甲主洛莫打的!”说到洛莫,二丫不禁咬了咬牙。
“唉,我们汉人活的卑微,任人宰割,何时才是个头?”金掌柜叹气道。
二丫心中悲凉,金掌柜一个富商都有此感慨,更别说穷苦百姓了。想到此,二丫脑子一热,便脱口而出:“到了秋季,就有人收拾这些畜生了。”
“二丫何出此言?”金掌柜一惊,二丫这孩子似乎有所指。
“金掌柜,可否借一步说话?”二丫看了看四周,既然挑开了这个话题,索性就和金掌柜说上一说。
金掌柜将二丫领到了一间包房,二丫看左右没人,有些凝重的问道:“金掌柜,你信我吗?”
看金掌柜郑重的点头,二丫接着说道:“秋季,至于是哪一天我说不清楚,整个蕲州将大乱,有农民起义,中秋之前,起义军将占领蕲水城,蕲水城就要变天了,第二年,大元又会重新夺回蕲水,但是一年后,起义军又会反扑,蕲水最终将不再服从大元的管制,希望金掌柜早做打算,如果有可能,金掌柜最好能告知徐敬儒老爷一声,徐家对我有恩。”
二丫说完这些,便有些后悔了,她不是怕泄露“天机”,而是担心金掌柜视自己为异类。金掌柜会信自己说的话吗?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得了失心疯?是在信口开河?
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是,金掌柜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震惊,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金掌柜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二丫,若是别人对我说这些,我一定会觉得他是在臆想,你说这些,我却是半信半疑了,听大牛说,你能从芳香馆逃出来,又教他读书,还写的一手好字,我便觉得你非常人。”
“金掌柜,或许您会怀疑我的消息来源,或者认为我是在危言耸听,但是我向您保证,这绝对是真的,还望金掌柜和徐老爷早做打算,至于如何做,相信金掌柜和徐老爷会有个万全之策。”
二丫今日也并非完全是头脑发热,清明已过,离农民起义的时间越来越近,她记得史书记载,是阳历八月份,至于是哪一天她却不知道。战争对商家的影响可谓是不小,金掌柜和徐家对自家有恩,她不能眼看着他们蒙受损失。
看二丫说的诚恳,金掌柜审慎着点头,“二丫,我信你,我会和徐兄说一声,早做打算。”
“金掌柜,那我走了,摊子上现在没人。”二丫如释重负,像是了了一桩心事。
“二丫,收摊后过来一趟,拿些大骨头回去给大牛熬汤。”金掌柜提醒二丫。
“多谢金掌柜了,骨折初期骨膜正在生长,不能喝骨头汤和鸡汤这样油腻的东西,现在适宜吃鸡蛋、豆腐、鱼汤。”二丫笑道,她懂得这些并不奇怪,因为在孤儿院时,同屋的女孩就摔断过肋骨。
可是落在金掌柜眼里,确是不一样了,这个小丫头总能给他带来震惊,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眼前的这个才八岁的小丫头,竟上知天文历史,下知风土民情和生活百态。
二丫走了好大一会,金掌柜都没缓过来,他虽不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事情,可也知道有些事情是无法解释清楚的,就像现在的二丫这孩子,他自己都觉得惊奇,为何自己竟没来由的相信这孩子的“信口开河”。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虽然少了一个人挣钱,还多了开销,可二丫丝毫也不介意,她每天回家都变着花样的买东西,杨氏虽埋怨她花钱大手大脚,却也拗不过她,又知道她是心疼哥哥,便也由着她去了。
养了三个月,大牛的腰彻底好了,收麦子和油菜的时候,大牛要去地里帮忙,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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