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几人将棺木沉沉放下, 惊起满地青黄的竹叶翩飞。
棺木中传来个低沉的声音:“请诸位与我共上这条黄泉路吧。”
话音落,顿时似乎要跟着应景似的风起云涌,阴风阵阵, 在座诸人面色各异, 唯有宋云萱轻笑道:“木姐姐,你又出来吓唬人了。”
她步履轻松地走到棺木边, 屈指对着棺木上那朵艳丽的杜鹃轻轻敲了敲,棺木从里面被人缓缓挪开个数寸的缝隙, 只见一只白皙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扒在棺材口, 木卿卿那张秀丽却死气沉沉的脸悄悄从棺材口露出, 她朝她眨了眼睛眨,慢悠悠道:“我没有吓唬人啊,夫人叫我来接你们上山啊。”
宋云萱笑了:“哪有人坐着棺材来接人的?”
木卿卿抓住她的手, 难得热情地与她分享:“小萱,棺材里很舒服的,又香又软,下面铺的刨花蓬松蓬松的, 你要不要进来试试?”
“......不了......”宋云萱讪笑。
一个女子讥讽的嘲笑传来:“呵呵呵,你这个死女人怎么还是老样子?”
只见方才那抱着襁褓的女人拉掉了头上裹着的布巾,一头如瀑长发飞洒而出, 她在一众男人的目光下毫无顾忌地脱去外衫露出红衣包裹着的柔媚躯体和丰腴长腿,慵懒地靠在棺材边,风情万种地回眸浅笑。
宋云萱将她扔掉的襁褓捡起来,襁褓里裹着的并不是什么婴儿, 而是一只小小的木匣子。
她走到那女人面前,将木匣子递给她道:“妙春姐姐,你的东西掉了。”
葛妙春红唇微启,似有惊诧地望着她道:“你认识我?”
“之前在帝都,我和妙春姐姐有过一面之缘,不过姐姐应该不记得我了。”宋云萱抿唇微笑,她回到裴澈身边,目光掠过周围一众人物,行了一礼道:“桂花使宋云萱见过繁花组各位前辈。”
葛妙春愣了愣,曼妙的眸中精光一闪,错愕道:“你是宋云萱?那不可能?宋云萱是个四岁的孩子,怎么会是你......”
一个颤巍巍的身影走过来,几名年轻人都给她让开了一条路,涂婆婆伸出树皮似的手指着宋云萱道:“因为她是绣衣使者,夫人说过,绣衣使者最开始出现时都只有四五岁的样子。”
涂甄臻笑吟吟地转过身向裴澈施了一礼道:“看来少主的绣衣使者已经正式归来了。”
裴澈伸手虚扶了她一下才道:“婆婆,近来身体可还硬朗?”
涂甄臻笑得中气十足:“老身还能再祸害个几十年吧。”
她问宋云萱:“你是怎么看出我们身份的?”
宋云萱目光落在她的苍然白发中那支荆钗上,钗身是一根碧玉,其上有玉雕琢成白花黄蕊的缠绕钗身,整支钗宛若清水鹅卵石中盈盈生长的水仙。
她道:“这是水仙,老人家是繁花组的水仙花使,对么?”
涂甄臻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发间的钗,笑得愈发开怀:“水仙花使是夫人给的称号,老身哪里配得上,也就在这灵犀宫里混口饭吃,养老足矣。”
老人转身望着那独坐桌边,神情阴郁的青年,扬声道:“璨璨,有这位绣衣使者在,你想杀了少主,更不可能了,哈哈哈哈哈。”
璨璨二字令那青年粗眉横挑,整个人顿时如炸开一般,他猛地掀翻桌子,怒道:“我说了我叫庭夙,别用那个名字叫我!”
他阴沉执拗的看了裴澈一眼转身要走,葛妙春却已如一根无根藤蔓似的缠在他身上了,女子丰满的酥/胸有意无意地磨蹭着他的胸膛:“繁花组芙蓉花使金璨璨,这名字不是很可爱嘛,为什么你不喜欢呢?”
庭夙阴狠地瞪向她:“你......”可他似乎天生讷言,瞪了半晌也不知该怎么辩驳这伶牙俐齿的女子。
葛妙春全然没有理会他那药杀人的眼神,只用水嫩的红唇在他耳边蛊惑:“呐,璨璨,我们俩做一个交易如何,我帮你杀了那个绣衣使者,你去杀了裴澈,不过你杀裴澈之前先把他给我玩儿几天怎样?”
庭夙沉着脸,黝黑的眼深了深,他低着头认真地思考了片刻竟似乎是被她蛊惑了,葛妙春微微一笑,修长的手指轻轻挪开手中的木匣,木匣轻启,十几根雪亮的银光骤然从木匣中疾射而出,直逼向裴澈的门面。
裴澈不动声色地站着,宋云萱手中长刀已出鞘,刀锋无影,只听得林中十几声“叮叮叮”地悦耳响声,眨眼之间,那十几枚细小的毒针已扎实地钉在葛妙春身后的那根纤细翠竹之上,一字排开,一根不落。
须臾,那翠竹发出一声清脆的“咯吧”声从中间折断,徐徐横在路中。
在场众人除了裴澈没人见过宋云萱动手,皆被她迅猛精准的刀法所震慑。
宋云萱收回刀同时将眼里的冷意也收回,她安静地站在裴澈身边,唇边浮起一个文静无害的微笑:“妙春姐姐,这样的玩笑以后还是不要开了。”
“呲啦”一声裂帛之音犹在耳,葛妙春抬起自己的衣袖,只见她最爱的红衣绣着百花的袖子被十几枚银针穿透、撕裂,碎布颓挂,露出她玉般的一截皓腕。
葛妙春脸色微变,心知若非宋云萱手下留情,那银针穿透的只怕是她的身体了。
这就是传闻中的绣衣使者真正的实力?
须臾,妩媚的笑容又回到她脸上,葛妙春咯咯笑着走到那桌边正娴静地坐着针线活的女子身边道:“哎呀哎呀,梅梅,我的衣裳被人撕了,你快帮我绣起来嘛。”
水若梅似乎是绣完了手里最后一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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