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百姓家生了孩子, 多是磨了精米粉养着。若是小富之家,也可寻上些牲畜奶喂养。再富裕一些,便是请延者奶娘,或是用那稀有的奶果子喂着了。
崔家家里便有尚在哺育的婴儿,收到了宫中来信,崔家家主立即将奶果子装了好几箱子,送入宫中。
皇帝寝宫里, 简直站在床对面,任凭来来去去的人对他行注目礼。他怀里抱着一床褥子,褥子里躺着哭的嗓子发哑的小殿下。简直怕褥子太热, 抱着抱着就往冰盆附近靠拢。过一会儿又怕冰盆太冷,便往后退退。
他这般来来去去的,坚硬的手臂更是硌的小殿下不停的委屈哭泣。
柳御医诊了脉,喂了丹药后, 又开了一副安神的方子。
他瞥了眼完好无损的简直,匆匆收拾了药箱, 闷头往外跑。
简直耸耸肩膀,低头做着鬼脸,“别哭了,喏喏喏, 你到底要什么?怎么一直哭啊?是饿了吗?可我怎么听说,喂你东西,你又扑哧扑哧的吐出来……”
孩子越哄哭声越大,虽然简直不怕吵, 可心里揪的慌。他抱着孩子坐到床边,把孩子放到乌元琊枕边。
也是奇了,嗅到乌元琊的味道,小殿下渐渐哭声小了些,只剩下啜泣的一哽一哽。
这啜泣的声音,让乌元琊睁开了眼睛。
简直正对上乌元琊无波的目光,尴尬的扯扯嘴角,“我忘记他会吵着你了。只是你毕竟是生……那个父亲,他还是认你一些。你看,这会儿都不哭了,刚才嗓子都哭哑……你……”
简直两只手高高悬着。乌元琊突然抱了上来,他一点防备都没有。“那个,小殿下还在哭着呢。”
这一次,乌元琊的泪水总算是浸透了简直的衣衫,让他感觉到了湿润。简直却更加无所适从,上一刻,他似乎还记得乌元琊躲开他的手,说着要注意礼节,这一刻,他却这样主动抱了上来。
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这个孩子,真的就如小乌鸦说的那样,是他的血脉吗?
孟晓对于两人的亲昵早已见怪不怪,他端着药碗进来的时候,两人还是这般抱着,一个坐在床边,一个坐在床里。枕头边的小殿下踢开了被褥,哭的一脸发红。
简直看到人来,轻轻推开了乌元琊。
孟晓三两步上前,把药碗递给简直,自己抱起了小殿下。
“还请侯爷代奴才给陛下喂药。奴才把小殿下抱去书房。”
简直目送着孟晓走了,才收回留恋的目光,把手中的碗递给乌元琊。
乌元琊盯着碗,并没有伸手去接。
简直看着碗里的勺子,又看看这人,这般看了三四遍,最后一咬牙,拿起勺子舀了药汁,送到乌元琊嘴边。
乌元琊张开嘴,喝了下去。
嘴唇覆盖勺子的一瞬,简直心头狂跳。等人喝完,他立刻收回勺子,舀了药,咬牙送了上去。这般重复了十几次,直到药碗中最后半勺药喂完了,两人还是一个举着勺子,一个看着人。
“先生,药没了。”
“药没了。”简直跟着重复了一句,低头一看,他那勺子里空空如也的,竟然也往人嘴边送。
简直站起,尴尬的把勺子碗放到桌子上,他背对床铺按按太阳穴,酝酿了半晌的词汇,“我突然闯入皇宫,实在是担心你,希望,你不要介意。当然,这次是我的错,连累你晕倒……”
“那里,是天宫吗?”
“什么?”简直呆了呆,“天宫?”
难道他是在问上次在空间中相遇的事情,难道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你上次,是如何去到那个地方的?”简直回身再次坐到床边。
乌元琊抓着简直的手腕,笑了笑,“先生的手是热的呢?”
“我……你们是不是,以为我死了?”简直向乌元琊靠近了一些。
“先生明明还活着,可不许胡说。”乌元琊拥住简直,靠在简直怀里。
简直两只手慢慢的放到乌元琊脊背上,“你还没说,那天,你是怎么进入那个地方的。还有,为什么我再去找你的时候,没找到你。你是回去了吗?然后,生下了,小殿下?”
乌元琊抱着简直笑,笑着笑着突然抬头,紧张道,“先生,皇后的事情你知道了吗?我是签了契书的,只是为了银子。你也知道,南疆打仗,军资粮草所需不菲,她父亲,乃是大乌第一富商,我也是因为……”
简直僵了僵,“你不必解释这个。那日在那里,你说的,孩子是我的,可是真的?”
乌元琊瞬间睁大了眼睛。
他眼睛本就大,瞳仁又黑,这样一瞬间睁大眼睛,看的简直不敢与其对视。
“……你怎么了?”简直只觉,他今日一天尴尬的次数,怕是能赶上过去两三年了。
“先生竟然如此言辞,真是让人……寒心。”
乌元琊这句说的轻巧,打在简直心头,让他心里一苦。他转回了头,拧起眉头,“有一件事,我必须要问问你。我是不是死过一次,我为什么死的?你恐怕不知道,我每死一次,就会忘记很多事情。关于和你之间的事情,我恐怕……”
“你说什么?”乌元琊一把捧住简直的脸,“先生你看着我,你忘记了什么?你怎么能忘记我?为什么会忘记?为什么说死了一次就忘记……”
“你别着急。”简直安抚颤抖的乌元琊,“我记得你,我只记得,在九龙山脉之前的事情了。”
乌元琊何等聪慧,他立即问道,“所以,在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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