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天长侯住进了景王府, 乌元琊就养成了不让下人陪着休憩的习惯。有时实在是需要下手了,孟晓才能留上半夜。
今日孟晓就睡在偏殿里,因此他早早的交代下面的人,天亮之前,定要喊他。
这会儿,天还是黑的,不过却也该是一国皇帝起身的时辰了。孟晓在殿外把所有的事情按部就班一一交代下去, 就领着一队举着洗漱、衣衫的太监们,守在寝宫门外。
守更的两个小太监跑来说时辰到了,孟晓点点头, 推开了殿门。
“等等,你们先别进来!”
砰的一声关上殿门,孟晓拔腿就往内殿里奔。待掀开帷帐看到熟睡的乌元琊,他才喘上了气, 失力的扶着床沿,跌坐到床榻上。
“什么时辰了?”
乌元琊睁开眼睛, 天还没亮,殿内蓝蒙蒙的。
孟晓爬起来,跪在床边小声的问,“回陛下的话, 卯时了。……陛下,昨夜,陛下是不是召见了其他人?邱大人是不是来过了?”
乌元琊坐起身,“你想问什么?”
“陛下, 奴才方才看到外殿地上,摆着不少东西。昨儿奴才熄灯火之前,出门的时候并未在地上放置东西的。”孟晓反复回想,确认不是自己弄得。
乌元琊掀开寝被,下了床榻。路过灯盏的时候,他顺手掀开了灯盏上的铜罩,明亮的光芒瞬间将寝宫各处照的通明。
也照的与内殿隔了一扇屏风的外殿,地上整整齐齐摆着的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
乌元琊定在那里,一条手臂还保持着从灯盏处收回的姿态。
光芒照射,孟晓一眼看到玉瓶上挂着的红绳,以及红绳拴着的玉牌。
他惊讶失神,惶惶不知所措,抬头看到乌元琊已经木楞了,孟晓连滚带爬的把玉牌捧了过来。
“陛,陛下。这玉牌……”
“是谁,在装神弄鬼。”
额角的青筋迸出,乌元琊劈手夺过玉牌。然而触到玉牌后,他踉跄的后退两步,软弱无力的靠在身后的屏风上。
玉牌易仿,红绳,却是独一无二的。
先生,是你吗?
泪如雨下,乌元琊靠着屏风软坐到地上,“定是先生来看我了,他在哪,在哪!为什么不出来见我?为什么!为什么!”
乌元琊发疯似的将殿内的东西摔到地上,各色器皿掉落在柔软的地毯上,只发出一声声短暂的闷响。
发疯中,乌元琊失脚踢到一个装着蜂蜜的玉瓶,那玉瓶盖子未塞紧,甜香的气味随着流出的香蜜散发出来。
乌元琊恍惚回神,看到掉落一地的东西,连忙弯腰去扶,去捡,“孟晓,你怎么不拦着朕,先生的东西,不能弄坏了,快捡起来,快捡起来……”
他肚腹已经不小了,腰弯到一半就被带累的坐倒在地,孟晓担心的上去扶他,又被他给推开,“你去收拾东西。”
乌元琊看着掌心的玉牌,一把握紧。先生,不管上天入地,我必会找到你。
……
乌元琊伤神的时候,简直刚从驿馆出发。现在,他已经在远离京城二十多里的官道上。
此时简卓正和屠狼部太子争锋相对。
“哼,我乃是一国之主,又是大乌属国,上京朝贺名正言顺。有些人,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部落,竟然舔着脸来了,真是可笑可笑。” 简卓冲着天空大声说。
已经到了昶国车队后面的屠狼部车队,渐渐停了下来。
昶国车队,马匹统共也就十匹。除了简卓和简直坐下的马,还有四匹骑着马匹的卫士,剩下四匹拉着四辆马车,若不是为了带上朝贺的贡品,这四辆马车就完全不需要。
而放眼屠狼部的车队,前十后十不说,这后面的十两马车,每辆都是镶金嵌银的,丝绸质的车帘车帐,更是美不胜收。
而且人家只带着兵器的护卫就不止三十人,真不知道简卓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勇气。
简卓瞥了眼简直,气性更大了。“那屠狼小儿,今儿不把牧城的事情交代清楚,谁都别想走!”
“哈哈哈,真是可笑。”
屠狼车队最前面一辆马车里走出来个身材健硕的年轻人,那年轻人一脸大胡子,普一出现,就带出一阵阵呛人的味道。
都说领者身上和延者身上都香味儿,简直还是第一次遇到味道这么想让人捂脸的。
那屠狼太子高高站在马车上,操着语调怪异的官话,哼笑,“这么多年的老邻居了,牧城的人,本太子一个都没动。怎么,昶王,本太子给你脸了?”
“你你!”简卓一把拉住简直,“老弟,今个儿你必须教训教训他!”
“教训本太子?就凭你们几个平者?”屠狼太子一招手,十个领者骑马抽刀举向简卓。
简卓顿了顿,小声问,“老弟,没见过你打架,这些人你看能打的过吗?”
简直瞪了他一眼,“自然是能撂倒。只是不能在这儿。”
“为啥?”
因为这里是大乌的地界,他不想给小乌鸦找麻烦。
“咱们让让,等出了许关,我再给你出口气。”
“真……真的?”
“千真万确!”
“那,好吧。”简卓尴尬的咳了几声,往旁边让去。
屠狼太子不屑的瞪了他一眼,回了马车。屠狼车队缓缓启动,路过简卓身边,都嘲讽的哈哈大笑。
简直按住简卓,这长长的车队,前面十辆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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