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乌元琊仿佛被戳了心窝子一样, 被分派到他手下的几个大臣日日提心吊胆,生怕把人惹怒了。共事了几日,这些臣子都是人精,立即发现这景王和其他人不一样。
寻常人生气了摔东西发脾气骂人,景王生气了,只拿着那黑沉黑沉的眼珠子看你一眼。要是一不小心你没注意到,那就擎等着倒霉吧。
处理了公事, 乌元琊也不像以前那样急忙往回赶。他现在根本不想回去。
回去干什么?回去看一个才不大的孩子如何“勾引”人吗?
乌元琊气的要死,他紧紧咬着牙关。可不回去难道就平白把先生让给他人。那是他的人!
每每看到简直和楚初在一起,他仿佛就看到了骨瘦如柴的自己和先生。
他是喜欢先生的软心肠, 若这软心肠对的不是自己,真是不要也罢。
坐在那里生了会儿闷气,乌元琊到底是不甘心,闭了闭眼, 重整旗鼓回家再战。
出了宫门,他一眼看到靠在马车上的简直。心中一阵动荡, 乌元琊脚步都快了许多。不过,立即,乌元琊顿住,慢了步子, 板了脸,“真是难得先生来接我。我还以为先生又去上街了,或是去逗‘孩子’玩呢。”
简直嘿嘿笑了笑,牵着人一起上了马车, “怎么会,上街也是为了看看家里还需要置办什么。楚初啊,他就是个小孩子,还是个外人。小乌鸦才是我内人,当然是小乌鸦最重要。”
乌元琊努力拉平上翘的嘴角,扭头盯着车帘,“难得先生还记得这些,我还以为先生早把那楚初当一家人看了呢。”
简直蹭过去抱住人,“哪能啊,知道这几日你一直气着,我就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小乌鸦,我也怕你生气,都不知道该如何劝你。”
乌元琊轻哼了一声,他哪里用得着人劝。但凡一两句好听的话,还不是立即原谅了人?
乌元琊下巴担在简直肩膀上,让自己身上的味道冲淡简直身上他人的味道,“今日不想回去,先生陪我出城走走吧。”
“啊?去哪?”
“随便去哪都行。”
“好。”
邱勇驾着马车带人去了城南的镜湖上。如今到了十月底,镜湖水冷风冷,船只多停在岸边,游人甚少。
乌元琊每日寅时三刻起床晨练,卯时上朝,日日丹药养着,身体早已大好,即便被冷风吹着,手心也是温热的。
船只顺着狭长的镜湖自由飘荡,简直握着人的手,与乌元琊共赏两岸湖光山色。
一直玩赏到天黑,两人才携手同归。回去时,楚初早就撑不住先睡了。乌元琊听到后,笑了笑。
简直偷看到他这笑容,心里一晒。他自问自己一心只喜欢小乌鸦,无奈这人最是疑神疑鬼的,但凡有几分姿容的人出现在简直身边,不管是男是女,年纪多大,他都要质疑一番。
简直这几日一方面是因为楚初身上伤还没有好,人也一惊一乍的,所以陪着了些。另一方面,他何尝不是想借楚初让乌元琊认清情况,改改性子,不过以失败告终。今天他算是服了输,认认真真的跑去给人道了歉。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以后还是顺着来吧。
之后几日乌元琊似乎也感受到了简直的变化,心里变的喜滋滋的。两人恢复了当时去许县路上的蜜里调油的日子。
天长侯府的楚初几次去景王府,都被守门的太监赶了出来。他擦了擦湿润的眼睛,低着头回了天长侯府。
门口的李大耸耸肩,“你这孩子,小小年纪心思不少,俺看你还是别想东想西了。你也不想想,你和景王比,身份不如人家,样貌不如人家,气度不如人家……”
楚初红了眼,“我,我,我是延者!”
“那又咋了?人家还是领者呢。”
“哼,我能生孩子,领者能生吗?”楚初拍拍肚子。
李大嘿嘿一笑,“简爷是平者啊,就不能简爷自己生啊?”
“你,你……呜……”楚初捂着脸,哭着跑了回去。
李大摇摇头,继续嗑瓜子。他现在真是十分感谢他爹让他来京城。他哪里是来侍奉人的?他分明是来享福的。
随着皇帝寿诞时间的临近,乌元琊越来越忙碌,简直也每日躲到空间里炼制丹药。他不知道乌元琊到底是在干什么,不过这银两的需求是越来越大了。
若是乌元琊不在,简直又炼好了丹药,他也不敢再招楚初来聊天,而是跑去驿馆找昶王谈天说地。
昶王此人对简直,真可谓是有求必应。不过对于孩子这件事,简直也只能耸耸肩膀无能为力了。每次聊到孩子话题,他就把话错开,问问其他事情。
不知不觉就到了皇帝寿诞。
前一天下了一场小雪,房檐树梢上都挂了白。
乌元琊天不亮就起了身。掀开被子带进一阵凉风。
简直闭着眼把人又拉进了被窝,“这么冷啊,是不是炉子灭了?”
乌元琊亲了亲简直的脸,“先生不许孟晓在榻上睡,自然是没人看炉子了。”
简直笑笑,“让他在屋里睡,闹别扭的还不是你。要是让人知道你……哼哼。”
乌元琊红了脸,咬了简直一口。难道他不想吗?还不是先生奸诈。
挣了挣身体,乌元琊趴在简直耳边,“我得起了,我把孟晓留给先生,先生今日跟着孟晓进宫就是,我还要先一步上朝。”
“都过生日的,怎么还开早朝?”简直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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