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鸟,你在发烧。”
路炎川抵着宋飞鸟的额头, 又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只觉得烫得不像话。
夜里风大, 宋飞鸟虽然跑出来前套了一件挺厚的外套在身上, 但人到底单薄, 再加上情绪不对, 被浸着寒意的夜风一吹, 温度不上来才怪。
“嗯。”
宋飞鸟胡乱点点头,本来整个人就烧得昏昏沉沉,又毫无防备地被路炎川如此近距离的触碰了一下, 恍惚的连他说得什么都没听清。
“去医院。”路炎川不由分说地拉起她就走。
宋飞鸟这下终于反应过来了, 像股糖一样赖在原地就是不肯动, 无声抗拒着。
“听话。”
宋飞鸟连连摇头, 晃得一阵眼冒金星, 险些站不稳。
路炎川不再跟她废话, 直接把人打横抱起, 顿时感觉自己像是抱着一个小火炉:“不行,烧得太严重了, 不去医院压不下去, 乖。”
宋飞鸟下意识地抬起手臂环住他,微微汗湿的侧脸贴着他的脖颈, 没有再说什么。
路炎川正要打开车门把人安置进去, 动作忽得一滞。
颈侧传来一片滚烫的湿意, 泪水有如宣泄一般, 大滴大滴的、成串的往下掉,顺着他的颈窝一路淌进衣领深处,直至湮没不见。
“反正除了医院,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了。”那声音微弱的几不可闻,几乎低成了气音。
路炎川愣了愣,继而蹙了蹙眉:“说什么傻话。”
“家里…我是多余的,他们根本不愿意看见我,我也不想再回去了…宿舍里也总是只有我一个人待着,哪里都是我一个人,我不要回去…”
不要回去。
宋飞鸟执着地一遍一遍重复着这句话,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气息压抑又极度不稳,呈现出一种极其缺乏安全感的状态。
就在刚刚还没有这么严重,大概是压抑的情绪突然爆发了,一下子收都收不住。
路炎川担心她喘不过气来,托着宋飞鸟的后脑想要把她的口罩摘下来,不出意外摸出一手的水渍。
宋飞鸟一个瑟缩,躲开路炎川的手贴着他的皮肤往更深处埋了起来,“…学校可以去,但回去...还要补考,只有不及格才会补考,我是不是很丢人。”
她说得断断续续,颠三倒四,但路炎川却听得分明,心尖一丝一丝地抽着疼。
他低头,拍着她的背轻声说:“我也要补考,我陪你一起。”
宋飞鸟摇摇头,眼泪成片地浸湿了他的肩膀,路炎川甚至都能清楚地感受到泪水沿着皮肤滑落的轨迹,以至于让他的一颗心也似泡在水里酸软成一团。
简直没有办法。路炎川抱着她轻轻颠了颠,哄道:“不去医院,你不想就不去,都听你的,嗯?”
宋飞鸟没有反应,不知是哭累了还是温度持续上升,意识渐渐模糊起来,靠在路炎川怀里就这么睡了过去。
路炎川没有再耽搁,把人抱进副驾驶系上安全带,一路疾驰带回了自己家里。
宋飞鸟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意识不是很清,但多少还是能感知到外界的动作。她感觉自己被放在了软绵绵的床上,随即厚厚的被子压了上来,柔和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有点熟悉,带着好闻又令人安心的味道,让她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了下来。
“滴”得一声,有什么冰冷的仪器探进她耳蜗里,不到两秒又离开了。
“39.8,快要40度了。”有人轻轻说着,接着一个尖锐的东西挑破她的皮肤,带着凉意的液体缓慢又不容拒绝地推入了静脉。
宋飞鸟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挣了起来,立马被坐在床边的人按住,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发:“马上就好,不疼啊,不疼。”
宋飞鸟勉强睁开眼睛,泪眼朦胧间看见了路炎川的面容,模糊的一个轮廓,恍惚就有一种非常不真切的感觉。药物很快就起了作用,再多的情绪与反应都抵不过汹涌的睡意,宋飞鸟闭上双眼,渐渐地坠入了黑甜。
“需要挂水吗?”
路炎川拧了条热毛巾在手里,手势轻柔地拂过宋飞鸟泛红的眼梢与鼻尖,一点一点擦干她满脸的泪渍,表情实在说不上好。
“不用,退烧针已经打了,烧完到明天就好了。成年人这么烧差不多要傻了,到底年纪小恢复地快,记得多喝水补充水分。”
徐静看着路炎川小心翼翼的动作,再回想刚刚电话里他的语气,顿时有一种窥见了什么真相的感觉,心里不由得啧啧感叹。
“怎么会烧得这么高?”路炎川不放心地问。
徐静回过神来,说:“急火攻心,身心俱疲。本来换季就容易感冒,再加上这阵子又没休息好,一下子全挤一块爆发了。没事儿,哭出来就好了,人也需要适当发泄。”
“还有,”她弯下腰,手指在宋飞鸟颈侧摸了摸说:“小妹妹身体不是很好,我刚刚稍微检查了一下,这一边有淋巴肿块,还不止一个。虽然她这个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好好休息就能压下去,但也不排除以后需要穿刺做活检的可能,所以一定要注意作息规律,千万不能熬夜,心情也要保持舒畅。”
“我知道了。”路炎川沉默片刻,抬起头来:“谢谢静姐,这么晚了还麻烦你跑一趟。”
“谢什么,夜班值完正好顺路过来。反正我也就这点用处了,你小叔集邮一样地换女朋友,我除了第一个女友的身份外好歹还有一个医生的职业摆在那里,偶尔还能派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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