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一节是体育课，大家都去操场了，教室里空无一人。
宋飞鸟被从窗户里透进来的阳光晒得昏昏欲睡，感觉纸上的数字就跟手拉手跳起了小舞一样，晃得人眼花。
旁边传来一声轻笑，宋飞鸟睡意朦胧中听见有人说：“小鸟，我送你回去睡觉好不好？眼睛都睁不开了。”
宋飞鸟一脸迷瞪地摇摇头，埋在臂弯里含糊不清地说：“要写作业。”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也就几秒，她感觉似乎有人靠过来，拨了拨眼睫，又轻轻戳了戳她的脸，“都困成这样了，我帮你写？”
宋飞鸟唔了一声，躲开那只作乱的手，稍稍清醒了点。她一只眼睛仍旧闭着，另一只眼睛掀开了微微一条缝，朝旁边座位上自己的“临时同桌”看过去。
午后的光线太过强烈，她的命运主角位正好被阳光铺满，什么都看不清，于是路炎川便把她的座位搬到了自己身旁替她遮挡去了大半。
路炎川也没闲着，正拿了个平板搁在桌上，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跳跃着，显得很好看。
宋飞鸟先是瞄了眼屏幕，好像是什么会动的线性图，密密麻麻像是蜘蛛网一样，看不懂，然后她调整了一下角度，看向他的脸。
路炎川半个人都沐浴在阳光下，瞳孔被染成了琥珀色，折射出深深浅浅的光。他眉眼低垂认真起来样子看着有点冷淡，然而更多的是一种锋芒毕露的感觉。
“偷看我？”路炎川头也不抬，声音里带着笑意。
宋飞鸟被他发现了，不躲不闪，唇角一翘承认道：“瞻仰一下学神。”
路炎川侧了侧身子，一手搭在她椅背上，大方给看。
宋飞鸟忍不住笑了起来：“主要吧，我正在演一个智商很高的角色，有点不知道该如何表现她日常时候的样子，正好借机观察一下。”
路炎川哦了一声：“那观察出什么了？”
“嗯…看起来很严肃冷峻，不好接近，感觉智商不跟你在同一水平线上的人跟你说话，会露出嘲讽脸？”
“我们小鸟还在梦里呢。”路炎川睨她一眼：“我这么接地气的人。”
宋飞鸟把练习册往他那里推了推，小声说：“那…接地气的大佬，这题我不会做，你教教我吧。”
其实是会做的，就是突然有点想让他教自己。
路炎川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扫了一眼题，拿过她的笔刷刷划了几道：“题干是重点…”
这一题讲得宋飞鸟思路还真是清晰了不少，路老师教导有方，至少这一类型的题她都能融会贯通不再出错了。
讲完题，宋飞鸟突然想起来什么，从书包里拿出来一个小纸袋递给他。
“还随身携带谢礼？还是提前贿赂好下一次的？”路炎川觉得好笑，打开来一看，有些意外：“嘉宾证？”
“嗯，这周六新歌的初舞台，我问托尼一共要了6张证，不知道阿灿他们还在不在B市，要是在的话，你带着他们过来一起看吧。”宋飞鸟托着下巴，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知道你邀请他们去看现场，他们几个就算在南极喂企鹅也会飞回来的。”路炎川臭着张脸，醋得完全不加掩饰：“你怎么对他们这么上心？”
宋飞鸟不假思索：“因为他们是你的朋友啊。”
路炎川动作一顿，跟着就见宋飞鸟从一堆蓝色的证里抽出唯一一张红的，献宝一样地推到他眼底下：“喏，这张是专门给你的。”
“SVIP？”
“就是可以来后台找我的。”宋飞鸟笑起来，眼波粼粼像是会咬人。
路炎川盯着她，有一瞬间起了非常糟糕的念头，非常非常糟糕。
宋飞鸟，这姑娘真的是每时每刻都在挑战自己岌岌可危的意志力，他脑子里那根名叫克制的神经绷得，稍微再撩拨一下估计就彻底断了。
宋飞鸟本来很镇静，被路炎川用这种迫人的眼神看着，不知怎么突然就有些…慌？
突然教室门被砰得一下推开，高朗抱着篮球冲了进来：“路哥，你怎么没跟我们去打球？你没看到，今天1班那群小杂毛被我们艹得哭爹喊娘…”
宋飞鸟立马转过头捡起笔，若无其事地继续做题。
“呃…”高朗对上路炎川的视线，摸摸后脑勺，“打，打扰你们了？”
路炎川没说话，收回搭在宋飞鸟椅背上的手，无声又亲昵地抓了抓她头顶细软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