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夜色, 只有繁星相照。
阳台上的风轻轻的吹,初春,带着点点凉意。
几个角灯从四面八方打过来,将少女白到发光的肌肤照亮, 她微卷的浓密黑发像是层层叠叠的纱幔, 覆上那块光洁的背脊。
对方仿佛是杂志上最喜欢拍的夜片, 四周一片黑郁, 只有被灯光照亮的美人,肌肤似雪,性感双唇, 双眼直视镜头, 昳丽而迷人。
女孩问出这句话之后, 满眼忐忑的等待着, 她站在原地,羞得不敢直视对面的男人, 眼睛乱串。
像是这世上最纯洁的姑娘, 第一次遇到心上人时的生涩表现。
可爱又有趣。
一般来说, 少女这般大胆而炙热的请求,让大多数男人都无法拒绝。
然而裹着一身量身西装的男人只是愣了愣神, 然后对她道:“乔小姐, 我送你回去。”
他双眸冷静而克制,不见一丝一毫的混沌和迷茫, 对方骨节分明的手伸出, 对女孩做了个请的手势。
绅士而礼貌。
疏离的仿佛在对待每一位优雅的女士, 用他极高的涵养给人以周到的照顾和细腻的关心。
这能让所有被他照顾的人感觉如沐春风,除了乔小凝。
乔小凝盯着他伸出的右手,那只手宽大修长,骨节分明却又不过分夸张,看上去既适合打篮球又合适弹钢琴。
女孩的眼睫微微垂着,灯光将其映在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浓密而纤长,甚至还在微微抖动。
浓密的阴影掩盖了女孩两颊的酡红,被拒绝之后的她不好再强求什么,只是小心谨慎的将那份失落收好,然后藏起来。
仿佛这样就能继续保持自己的骄傲似得。
就宛如这世上所有暗恋遭到拒绝的少女一样,她彻底不再抱有希望,唇角托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然后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她提起裙摆从男人面前走过,不再坚持,也不再有任何要求。
那张脸上再没有亮丽的色彩,仿佛从舞会上拉着男人退场,一口气跑到这边来的美人儿不是她一般。
那时骄傲的玫瑰泛着水光,她浑身带刺,拥有拒绝一切的勇气。
然而此时,那朵开的鲜艳的花朵已经烂成一坨泥,她此时被风雨裹夹着,飘落在地上,蒙上一层灰尘泥泞。
然而女孩的修养毕竟是好的,即便是被拒绝,也没有失礼,她在彻底从男人面前走掉之前顿了顿,对他道:“晚安,阮先生。”
这次没有喊他粘腻亲近的哥哥,而是一声不敢再含有希冀和波动的阮先生。
其中的无奈和酸楚,大概也只有微微垂下脑袋的女孩清楚。
她掩饰着眸底的水光,轻轻垂着脑袋,迈着熟练的步伐踩着高跟鞋离去。
阮林峰没有追上去,他继续留在阳台上,揣进口袋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微动。
他想抽烟。
风从远方吹来,将他的头发吹得不断向后翻起,颀长的身影矗立在那里,不动不摇,任由西服衣摆被掀起波纹。
大约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吧。
他刚刚已经表达的足够清楚。
告诉女孩,这种你追我赶、你退我进的爱情游戏,他实在是没有兴趣参与。
他的人生,从来都只有规划和克制两个词。
谁也无法打破。
……
但阮林峰没想到,一个星期后他在公司又遇到了乔小凝。
对方这次既没有穿当季最新款的小香裙,也没有一身温和淡雅的长裙拽地。
女孩身着一套职业套装,将那头乌黑浓密的卷发盘起来,梳的整整齐齐,正挺直脊背坐在总经理办公室同乔先生讲话。
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引得乔先生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说:“你啊,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再过两年说不定都要骑到我脖子上去了!”
穿着职业套装的女孩轻轻摇头:“爹地说错了,我在7岁那年就已经骑到你脖子上去了!那张照片现在还在家里摆着呢!”
“臭丫头。”乔先生说到这,阮林峰不再偷听,他抬手敲了敲办公室的宽厚木门,恭敬道:“乔先生,您找我?”
门口的男人刚开口,办公桌前正在说笑的女孩立马就闭上嘴,她挺得直直的脊背瞬间挺的更直了一些,板板正正坐在那里,老老实实。
乔先生从门口身形颀长的英俊男人招手:“快来小峰。”
阮林峰关上门走进去,停在僵着身子背对着他的女孩身侧,然后拉出一只椅子,坐了进去。
女孩显然是听到他的动静,顿时,整个人更加僵硬几分。
她微微垂下眸子,躲闪似的轻轻别开脑袋,不去瞧他。
然而直直竖起的耳朵却全神贯注听着身旁的动静,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心跳如雷。
一个星期没见了,乔小凝想看他却又克制着思念,逼着自己不去瞧。
然而头却忍不住渐渐想那边转回去,直到眼角的余光瞧见对方单手解开西装的一粒扣,带着浅淡的笑意看向办公桌对面的中年男人,“乔总。”
女孩这才满意的停在了这个角度,不敢再过多表现自己的想法。
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身边男人的一举一动,看着对方身上的西装,微勾的唇角,修长的五指和硬挺的鼻子。
然后再不敢向上瞧去。
繁复迟疑纠结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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