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假你有事吗?”苏瑞趴在她病床边, 下巴抵在手臂上,懒洋洋发问。
“嗯?什么时候?”
“这周日到周三。”
这次清明节学校调休,清明节难得有满满四天。
陈若思考了一会儿, 说:“周日时候我应该要去和我妈妈一起扫墓, 后面三天都没事。”
“那我们去旅游呗?”
“去哪啊?”
“不知道,我一会儿看看?”
陈若看他喜上眉梢的样子便不忍拒绝:“好啊。”
佳节清明桃李笑, 野田荒冢只生愁。
初春细雨绵绵,大地上还是一片荒草萋萋。
陈若穿着薄棉袄和妈妈一块儿上山扫墓, 父亲的墓已有五个年头了, 在这片山上的座座墓碑中算新的。
这块墓园有专人定时打理, 所以虽说是扫墓,其实是祭奠和探望。
江彤买了两盒颜料和毛笔,打算补涂一下墓碑上的刻字。
陈若在后面立着给江彤撑着伞。
“妈, 我来写吧。”
“好。”
陈若开了颜料,毛笔放到里面浸湿,又在铁盒边缘挤掉多余的颜料,沿着刻字的凹痕小心翼翼往上面涂。
本来已经痕迹斑斑的字立马又鲜艳起来。
江彤从袋子里拿出水果和糕点装进小碟子中摆在墓前, 手抚在墓碑上,神色像是飘忽到二十年前两人初遇之时。
陈若写完字,把颜料盒重新盖上。
路边买的毛笔材质很差, 在坚硬粗糙的石头上写了几个字毛就已经炸开来。
她掏出一个小袋子,把沾了颜料的毛衣裹进去,想着一会儿找到垃圾桶再扔。
把东西都整理好,她抬眼注意到妈妈闭着眼睛跪坐在一边。
没有打扰她。
陈若不做声地放在一边的伞重新捡起来, 撑在江彤的头顶。
周围陆陆续续也有几个人走上去扫墓。
有人是带着孩子给祖父母扫墓,孩子多半是从来就没见过那墓中的人,年龄小也不知道扫墓的意义所在,高高兴兴在墓园跑来跑去。
本该忧伤肃穆的日子反倒笑闹纷繁。
陈若收回目光,看着墓碑里父亲的照片。
父亲不爱拍照,却喜欢给妈妈和她拍照,所以家里的相册多是母女俩的照片,以至于最后墓碑上的照片都是从结婚照上截下来的。
他笑得很开心。
梳着一头光亮的头发,穿着衬衫西装。那时候的他只有二十几岁,很年轻,只比现在的陈若大几岁。
陈若想,再过几年她再来扫墓时,就该和爸爸这张照片一样大了。
“小若,你长大了。”
江彤回神看到一旁神色温和的陈若,说。
刚开始的时候陈若总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第一年清明甚至不愿意来扫墓,再后来的几年来扫墓时也总是默默在一旁流泪,今天这样的神色是从里没出现过的。
“嗯,我想爸爸也不想看到我那样子的。”
陈若轻轻吐了口气,手指在照片上慢慢摩挲着。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伤心过后,好好生活。
江彤为她那句话悄悄红了眼,抬眼擦泪之际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老人。
穿着挺拔的黑色大衣,满头白发却看起来精神抖擞、威严庄重。
江彤朝哪个方向看了很长时间,摇了摇头。
“走吧,小若。”
第二天一早苏瑞就来接陈若,她借口跟江彤说学校有补习让她不用担心。
“我们去哪啊?”陈若坐进车里问。
“s市。”
苏瑞开车,视线时不时飘到陈若身上。
“这么远?”
S市是离风川挺远的一个南方临海城市,这种春寒料峭的日子挺多人都会去那旅游。
陈若本以为就是去附近的一个地方玩两天就好,书包里也只带了换洗的贴身衣物。
“唔。”苏瑞漫不经心应着。
前面是红灯,他把车停下,倾身靠近副驾驶座从抽屉里拿出两张机票给陈若。
陈若看着机票。
最后拿出手机对着机票拍了张照。
这是他们俩第一次一块儿去旅游。
到了机场,机场很大,人很多,陈若完全不知道该往哪走,只跟着苏瑞走。
因为只有两天半的时间,两人都没有行李要托运,想着到时候缺什么现买就行。
在候机厅等了没一会儿就登记。
陈若一路新奇地东张西望着跟着人群走。
“这,陈若。”苏瑞走在她后面,到了位置就拉住她手腕。
陈若停了脚步,坐到靠窗的位置上。
“你第一次坐飞机啊?”苏瑞看她那副好奇的样子就想笑,便稍稍俯身过去帮她扣上安全带。
“嗯。”陈若点头,手掌贴着窗玻璃往外看,她的位置正好在中间,可以看见银灰色的巨大机翼。
“这就麻烦了。”苏瑞煞有介事地皱眉,语气中透着几丝慌张。
注意到陈若的视线从窗外重新落到他身上后继续说,“第一次坐飞机可能会不舒服啊,你这身子又这么弱。”
陈若歪着头想了想。
她知道坐飞机会耳鸣,更有些人会晕机。
陈若坐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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