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他挨过了一些时日, 终于等到一个好天气,就自己拿了拐杖,走出房门。
原本只打算随便走走,却不知不觉走到了熟悉的公园。那里依旧热闹。树下吉他声曼曼, 湖上几只小舟泛泛,湖水映着岸边的绿植和天上的风筝。有渔慢慢走过林荫道,到中心地带停下。他看见那场中的孩子奔跑追逐,黑发在阳光下飞扬,先是一笑,接着目光一黯,站在那里久久未动。过了一阵,右腿微微发颤,不远处有一张长椅,他便往那里走去。
迎面却过来几人,有渔一看见他们,顿时停驻脚步。那些人中间的一人原本一路谈笑风生,瞧见他后,立即噤声。几人面面相觑,那人便与他打招呼:“有渔,好久没看见你了。”他有意无意看看他的腿:“你还好吗?”
有渔没有说话。他身后的人便道:“宏愿,比赛快开始了,走吧。”
宏愿曾经是有渔最大的竞争对手,有渔技高一筹,常在赛场上压他一着。宏愿人不如名大气,对有渔颇有不满。曾故意滋事与有渔打过架。有渔看不大起他,认为他成不了什么气候,如今他却顶替他进入体队。他身上的队服刺痛有渔的双目,还有他突然友好的态度更叫人如鲠在喉。如果他像往常一样挑衅,反而不会让有渔这般难受。
他们绕过他离开。有渔站在原地没有动。听见其中一人问:“他是谁?”
宏愿回答:“高中球队的队友——别看他现在这样,以前威风的很。我们几人中,教练最赏识他。说起来,要不是他腿瘸掉了,我恐怕还不一定能进入体队。“他摇头一叹,惋惜中掩不住的微微得意:“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命运吧。”
突然后背一痛,回头便看见有渔阴郁的面容,他像发怒的豹子一样扑上来。宏愿骇的后退一步,猝不及防左肩上又挨了一拳。他的队友们并不认得有渔,只看见自己的同伴平白无故挨了揍,顿时对着有渔怒目而视:“你干什么?!”
几人跟他推搡起来。
宏愿却已反应过来,他拍一拍肩膀,对着有渔叫道:“又不是我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你冲我发什么疯!”
他们人多势众,有渔近身不得,咬牙道:“许宏愿,有种你再说一遍!”
宏愿看着他,指一指远处的球场:“谁跟你墨迹这种事,我还有正事要做呢。”
有渔只觉他话中含讽,哪里肯放过他。原本只虚拦着他的两人见他突然发力,没有罢手的意思,也不觉动了气。其中一个便使劲一推,口里道:“你还来劲了是吧。”
这一下力道重,有渔本就站立不稳,一下子摔出去老远,躺在地上。他撑着手臂坐起来,却看见对方似乎比他还要愕然,这种神情更让他倍觉屈辱,想也没想,就将手里的拐杖狠狠扔了出去,正砸在那人腿上。
那人兹一声,就要走过来。却被宏愿伸手一拦:“算了算了,别跟他计较了。叫别人看见,还以为我们欺负残疾人。”
他们走后,留下有渔独坐在阴冷的路面上。他动过手术的腿不能发力,只能靠双臂撑起身体。自从受伤后,他作息不规律,身体素质早不如从前,经过刚刚一阵急怒攻心的推搡,只觉体力匮乏。正喘息间,一个女孩子送来拐杖,问他:“你没事吧?”她眼中的情绪若是放在以往,他一定会理解成关切,现在无论怎么看,都是怜悯无疑。拐杖帮他起身,他微微松一口气,却听见那女孩子又问一声:“你真的没事吗?”他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全身都在颤抖。他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狼狈不堪的回到家中。
接下来的许多天,他都闭门不出。乔治等人只以为他又犯了脾气,故而不来打扰。有鹿在门外问过他两次,都叫他敷衍走了。有鹿若看见他手臂上的伤痕,定然不会放过那些人。可有渔更不愿看见他苛责和失望的眼神,也不愿看见那眼神后狼狈的自己。他这样避而不见,过了几日,有鹿便回国去了。
有鹿一走,有渔独自在房子里转悠半日,只觉静的发慌。也有一点后悔太过冷落大哥,只怕伤了他的心,又想起许久没回国内,于是不顾乔治的劝阻,第二天就买了机票。
他准备了一番措词,想着怎么跟有鹿说。有鹿却并不在家。吴姐告诉他有鹿去医院了,他便静心等他回来。这些年他自己不愿去看有星,有鹿从未逼过他,每回从医院回来后,都会告诉他有星的情况。那是短暂的快乐的时刻。
等到下午,终于看见有鹿的身影了。还有他身旁的那个女人。他们二人并肩走来。她笑的舒畅,而一贯冷然的大哥,面上居然也含着一抹笑意。那唇边堪称柔和的弧度许久没有看见,叫他陌生又震惊。曾经光临过的怪异感重新浮上心头。他站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们。
有鹿终于也发现他了,微微愕然:“你怎么回来了?”
有渔一笑:“怎么,大哥不希望看到我吗?”
有鹿皱眉,“什么话?”
有渔却目光一转,看向他身旁:“真是巧了,霍小姐也在。”他对着她轻轻一笑:“好久不见啊。”
以辛一看见他,神经就自然的绷紧,眼下见他笑的和蔼,更是忐忑不安,勉强一笑:“好久不见。”接着道:“那你们聊,我回房了。”
她匆匆跑走了。
她逃走的背影不见了,有鹿便问有渔:“前两天不是还不愿出门,怎么突然又有兴致了?”
有渔扬扬眉:“谁知道呢。“他看有鹿正看着他,便接着道:”你走了,我一个人太没意思,就回来了呗。”
有鹿点点头:“回来也好。这些日子在家好好养伤,不要出去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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